“爷,我想玉莲姐姐。”
赵老汉埋着头很沉默。
“爷,我想去修行。”
南风扭过半面身子看向赵老汉,神情坚定显的格外认真。
赵老汉双眉紧锁诧异的望着南风,不知是光线过于昏暗还是自己真的已经老眼昏花,一时间竟看不清孙儿的面容。
“为啥?”
“报仇,给玉莲姐姐报仇!”
南风回过身看着朦胧夜色,攥紧拳头,目中有光,有火。
“玉莲丫头的…”
赵老汉突然梗住,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个字。
“玉莲丫头自有衙门给她申冤,你小小年纪的去哪里给她报仇。”赵老汉的语气很低沉。
“要是衙门抓不到恶人怎么办?又去哪里申冤?”
南风回想着白天张澜捕头说的话。
赵老汉一阵怔忡,南风的问题让他无法回答,甚至连欺骗的言辞都没有。他知道若是衙门抓不到凶手,便无人能为那可怜的孩子申冤。
这个世道,百姓的性命轻如鸿毛,他们的生死无足轻重,像虫子一样被人随意踩死,哪里有什么公道,哪里有什么正义。
死便死了,有人管不了,有人不想管,能管的大抵也不会管。
冤屈便只能埋藏在黑暗之下。
一阵强风袭来,窗户被撞的瑟瑟发抖不敢阻拦,油灯上的小火苗极速跳动似乎即刻就要被强风撸走,赵老汉急忙伸手护住火苗,那可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
……
……
古河镇外,小河岸边,郁郁丛林,树无名,花无名,河无名,人无名。
树可无名,花可无名,河可无名,但人不可无名。
一对男子互面而立,相距数十步。
一个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尖颔狐目好不俊朗。
另一人则是一袭黑衣,断眉狼目鹰钩鼻约莫三十岁,双臂环于胸前将一柄紫鞘短剑抱在怀中。
白衣男子正色道:“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阴鸷一笑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哦不!你又是何妖?”
白衣男子心中一凛低吼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极是不屑。
“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那个女孩是你杀的?”白衣男子质问道。
“是。”
黑衣男子回答的风轻云淡,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与怜悯。
“为什么杀她?”
“蝼蚁而已,杀就杀了,她的命和你的一样,微-不-足-道!”黑衣男子将“微不足道”字字分开,口气十分嘲弄,嘴角抽的很高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狰狞之态已然浮现。
白衣男子双拳紧握,眼中杀气流转。
“不过确实有点可惜,要是她能乖乖听话兴许还能多活几日,可惜啦!说来都怨你,要不为了追踪你这妖孽,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她也不会死!”
“呸,丧尽天良的无耻淫徒,上天真是瞎了眼,竟把你投胎成人。”白衣男子厉声怒骂。
黑衣男子闻言不仅不怒反而戏弄的说道:“哦?那你承认你是妖了?”
“我是妖又如何?我不违天道,恪守本分修成人身,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不用说的这么正义凛然,妖就是妖,不过是会说人言的畜牲、邪魔罢了。”
黑衣男子嘲笑道。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亦是不怒反笑,“我觉得你才是畜牲,不!你连畜牲都-不-如!”他学着黑衣男子的口气冷冷的讽刺道。
黑衣男子轻抬右眉,看起来颇为神气,对白衣男子的讽刺一点也不在乎,只是轻蔑的说道:“好了,你也不必在此逞口舌之快,对错难辨,今日我也不是来与你这个妖孽谈天论道的,这世间唯一的真理就是强存弱忘!”
“这个倒是没错!”
白衣男子眼中寒芒一闪,猛向前踏出,霎那间一道白影袭到黑衣男子身前。只见他手指成勾猛的挥向黑衣男子的脖颈,黑衣男子轻蔑一笑身体微微向后一倾便轻松躲过了白衣男子的迅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