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还是不说话。
姜染一笑,“难道王爷希望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深陷在自己错付的过去走不出来吗?”
此话一出,慕容澈也笑了。是啊,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如今她人就在他的身边,这比什么都更能说明问题不是吗。“是本王想多了。”
“只是......可惜了!”她喃喃说道。
慕容澈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问:“可惜什么?”
“那身衣服啊。今日那身绮云裙我还挺喜欢的,应当花了王爷不少银子吧。本来还打算传给你瞧瞧的!”她说着叹了口气。
慕容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紧蹙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的人是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马车到了王府,慕容澈刚要下车却被姜染拉住袖子。
“王爷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那攥着他衣袖的手没有松,反而微微收紧。“王爷是不是年岁大了记性也不好了?送人的东西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慕容澈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手里一直捏着那支白玉簪子,他将簪子轻轻放回锦盒递给姜染。
姜染却略带羞赧地提醒,“王爷不是说......想试试吗!”
慕容澈递锦盒的手停在半空,忽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句——
【相传簪花会上,若能亲手为心上人簪花便可得到祝福,本王也想试试。】
他静静地看着姜染,她却似娇羞般半低着头,只是那抓着他衣袖的手始终未松。
沉默许久慕容澈才缓缓开口,“姜染,戴了我的簪子就要对我负责,你可想好了?”
姜染没说话,扯他衣袖的手却轻轻动了几下,此处无声胜有声,两人心照不宣。
慕容澈单手取出簪子轻轻别在她的发髻上,发簪每深入一分,他的心便跟着沉沦一分。
戴好簪子后,姜染终于松了手,轻轻摸了摸发间的白玉簪子。另一只手却被慕容澈钳住,他没说话,却连眸底都洋溢着笑意。
五日后,东莱公主的仪仗终于浩浩荡荡进了都城。都城里万人空巷,所有人都跑去瞧热闹。
皇城卫在都城主街两侧一字排开,以防围观百姓冲撞了东莱公主的仪仗。
队伍最前是一队骑着高头骏马的武士,他们个个年轻健硕,看上去武艺不凡。后面跟着百余名随侍,一众簇拥下月乌兰的轿子徐徐前行,偌大的轿子光抬轿的就有十几人。轿顶绘着大越百姓看不懂的图腾,彩色流苏迎风飘扬。
街上锣鼓喧天,战神王府里自然也听得到动静。
“今日街上热闹得紧,姑娘不去看看吗?”老穆笑着问道。
姜染看了看院外的方向,“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反正她也算是看过了。
“王爷呢?”
老穆:“今日东莱使者入宫,王爷自然是要伴架迎接的。”
“哦。”原来他倒是去看热闹的那个。
用过早膳,姜染便窝在书房里找些书看打发时间,可不知为何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她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那簪子上的几朵白玉海棠晶莹剔透,摸上去冰冰凉凉,是顶好的料子。她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是海棠?可是有什么说法。但这话她总不好去问当事人,想了想又将簪子重新插了回去。
姜染忽然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慕容澈心悦她毋庸置疑,可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呢?就这样一直安逸地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还是待时机成熟远走高飞!
若她走了,慕容澈会伤心吗?可若留下,她就要一生活在这牢笼般的都城之下。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她不想要的。
也许连姜染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多了一道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