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是。”

是夜子时，万籁俱静，唯独翊坤宫寝殿里不时传来水声。

皇后泡在浴桶里，时不时往自己的玉臂上撩些水，娇媚的侧颜映在屏风上不禁叫人想入非非。三十几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她又一向注重保养，看上去倒是比同龄人还要年轻几岁。

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和关门声，皇后淡定问道：“你来了？”

“叫皇后娘娘久等了。”随着一道勾媚的语气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墨发如瀑容色俊朗，尤其是那眼角的一点黑痣，格外有辨识度。

皇后头也不抬娇嗔道：“许久未见，薛郎可是怪我了？”

“草民还以为，皇后娘娘早已将草民忘记了！”

“薛郎应知我久居深宫的不易。”

薛信俯下身子，伸出手从她玉瓷般的脸蛋上划过，再从脖颈处一路向下......

“怎么，进来陛下可是不宠爱娘娘了？”

皇后紧咬下唇避免发出尴尬的声音。“我的处境薛郎难道不知？又何必挖苦于我呢。”

薛信直起身，直接解开了身上的衣袍，随后长腿一迈跟着进了那木桶......

将近丑时，骤雨初歇。

气息不稳的皇后无力地靠在薛信的肩膀上，“薛郎一定是想极了我吧。”

“呵。方才的‘尽心尽力’还不足以向皇后表明草民这颗赤子之心吗？”说着薛信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薛郎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可还在怪我当年入宫一事？”

见薛信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当年之事实属无奈之举！我与薛郎两情相悦至今不曾变心，若非当时我全家为人逼迫，我绝不会背弃薛郎。”

“好了，当年的事多说无益。”

“那薛郎可还愿意帮我？”

薛信皱眉，“时隔一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帮你做事？”

“自然不是，薛郎怎会这般想我！实在是我如今的处境太过艰难，有诸多身不由己。待他日我儿荣登大宝，我便会舍弃这身束缚同薛郎双宿双飞。只是不知，那时的薛郎可还要我！”

薛信：“芝芝，你真的这般想？”

“莫非要我发重誓薛郎才肯信我？好！皇天在上，我柳芝芝对天发誓，今日所言若有诓骗便叫我......”

薛信哪里舍得真的让她发重誓，赶忙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对你无有不依的，你就是拿定了我。说吧，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我就知道，薛郎一向最疼我了！”话落，皇后主动俯身而上。

将近寅时薛信才在崔嬷嬷掩护下离开。看着寝殿里满屋狼藉，崔嬷嬷边收拾边问：“娘娘做到这般地步真的值得吗？”

皇后懒懒得倚在榻上，抚摸着自己胸前的斑驳痕迹说道：“只要能站在那最高处，不论叫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娘娘就不怕那薛信有一日会背叛您？”

皇后嗤笑道：“一个满脑子情爱的蠢男人罢了，怕他作甚。等衡儿做了皇帝，本宫要所有人都匍匐在本宫脚下！”

崔嬷嬷没说话，她虽自幼服侍柳芝芝对她忠心不二，却仍然为那个薛信感到不值。

那薛信也是出身名门，生得仪表堂堂能文能武，更是同柳芝芝青梅竹马两相交好。可惜柳芝芝却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要嫁入皇家，这才有了之后诸多事。

若不是他太过顾念旧情，又岂会被柳芝芝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儿，崔嬷嬷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家娘娘这一步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