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看到他这反应,心中倒是畅快不少。毕竟他以前可没少担心当初那个小姑娘到如今是不是早把他忘了。
毕竟每每想起那件事,祝景就有些自惭形秽,自己的日子,比起人家来说估计要枯燥无味不少吧。因此就算是把他祝景忘了,那也挺正常。
祝家在仕途上的成就,可都要看他的了。所以祝景的生活便是整日在学塾内苦读。
话匣子一打开,那就止不住了。
旁边的刘念有些尴尬。
自己这站也不是,找个地方坐也不是。
可能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随便找个僻静院子一翻就能见到分别了十多年的故人。刘念内心吐槽。
再瞅瞅。人家一个长得美若天仙,另一个,也就是这个新见到的男的。麻的,长得这么帅...
祝景皮相确实好,肤白若脂,整体着装颜色偏淡,而又不失风雅——嗯,和刘念他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了多少。只是款式刘念并不了解。
两条眉毛浓密长直,眸子里仿佛时刻闪着光芒,又让人觉得温柔,鼻梁挺拔,嘴唇宽薄。这活脱脱一个以前看电视剧里的古装美男子形象啊。
但祝景光看外在,就能隐约感觉到他的气质比较温润柔和,谦谦有礼。看,就比如现在和柳蔓讲话笑地多欢...
?!我要被偷家了吗?
刘念看着两人越说越欢,心中干着急,内容也没听,无可奈何。他现在甚至已经希望柳蔓真是个男人了,便宜了外人,那还不如都别便宜了...
好半天两人终于是又想起他了。
祝景看向刘念,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谁又愿意自己的半个意中人身边再多些关系好的异性呢?毕竟他现在还是认为柳蔓是女子家,虽然柳蔓在两人的谈话过程中解释过了,但他自然和以前的许多人一样,没信。
祝景看向刘念,眼中心中快速打量盘算了一遍,微笑着张口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刘兄,姓刘名念,字忆之。”柳蔓连忙向祝景介绍道。
刘念张嘴没快过柳蔓,自然无奈把这介绍的话让给了他,自己行了个礼,向祝景致意。
祝景回了礼,也是自我介绍道:“我叫祝景,字良辰。”
方才祝柳二人也只是聊了些以前的事情,整个过程也就三四分钟。
“二位,我还不了解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翻墙进来这里呢?”祝景对这件事情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总要了解一下。
“哦,是这样的...”柳蔓赶紧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但说道一半,那公子哥调戏自己这段,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刘念无奈地继续讲道:“当时我们不是正坐在铺子里吃饭吗,没想到一个人突然窜了出来。看着应该像是个酒鬼,反正满身酒气,一过来就调戏柳兄,还打了柳兄一巴掌,我不得已出来把那人打倒在了地上,拉着柳兄就跑。跑了半天我们想找个地方落脚,客栈估计也回不去了,然后...”
说到这里,刘念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地接着说了下去:“我看这里挺僻静的,于是就和柳兄提议,晚上先躲这院子里,毕竟有宵禁嘛,而且这好歹是个能过夜的地方。然后就...”
刘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差点想捂着脸不说了。
啊,当时这亭子有一点被挡住了,我没看见啊!!
早知道就不来了...好吧,还是得来,毕竟这里有熟人嘛。
感觉会演变成情敌啊怎么办!!感觉争不过啊。对了,竹马不敌天降。额,但是,还是有点没底气...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为数不多的几集青春爱情电视剧。
刘念一时苦恼不堪。他都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想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祝景若有所思,这事件他大致了解了。他对那个敢调戏柳蔓的人的行为也感到很憎恶,但眼下还是先把两人安排好最紧要。
于是,他笑着说道:“两位不如跟我走?我还是能信得过的吧。”
刘念有些懵:“这里不行吗?”
他其实也不太想再冒险出去了,主要是心里对那恶徒与眼前这位柳兄的朋友势力背景属实是不了解,万一之后被牵连了呢?
但他忽然想起,这个祝景不就是中秋诗会的那个祝景?
原来如此。
但心里还是没谱就是了。毕竟不了解双方的背景关系,刘念不会妄下定论。
祝景叹息一声,一只手伸出抚摸着亭子中颜色有些老化的柱子,眼眸低沉,轻声道:“这里是我大哥的故居。”
而后他又转过头,神色稍有些低落,“他去了好些年了。”
刘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许多的异常引发的疑问在心底仿佛一大半都得到了解释。于是他连忙道歉,“对不住。”
“没事的。”祝景对他这么说着。
这件事情一直在他心中是根刺儿,但再大的刺扎在肉里这么些年也该长好了。埋在肉里,也只是偶尔会隐隐作痛。
“两位随我来吧。”祝景对两人招呼道,“我保两位平安无事。”
随后几人先后出门,祝景走在后面——他得锁上庭院的大门。
末了,叩紧门扉前,门缝中出现了他的眼睛,似乎怔怔地看了一眼。接着,他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关上了大门。
烟花易冷人易逝,徒留相思空余坠。
天色渐晚,世界变得逐渐寂静,就好像是再大的波涛也会化作阵阵涟漪,最终平静在水面上。
清平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