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钟声,我不是在营帐吗?
张沛左右张望,所见只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伸手乱摸,指尖感受到的只有带着阴寒气息的空气,没有任何实物;跺了跺脚,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还能听到脚踏在土地上嗵嗵的沉闷响声。
不,不对,张沛一个趔趄,身体传来一阵强烈的失重感。
他突然能看到了,然而并不是熟悉的营帐毡顶,而是……
两轮圆月孤零零挂在猩红色的天幕,月面上各有一双空洞的白眼,冷冷地注视着众生。
一扇古旧的青铜门伫立在荒草地,周遭尽是张牙舞爪的树木,在冷风的吹拂下不住地抖动,仿佛在战栗。
鼓声、铜片声此起彼伏,不时夹杂着齐声的呼喊,震荡这古老的夜。
人骨制成的灯柱环绕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圆内成千上万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人举着石头制成的长枪跳着舞,他们的舞姿像是一条条扭动的蠕虫,却整齐而规律,他们的脸上都画着太阳和月亮的图腾。
是祭祀吗?祭祀谁呢?
大地在震颤,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划破黑夜,随后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青铜门缓缓开了一条缝,白茫茫的光从门里透射出来。
世界变成油画,那青铜门里竟飞出一个背生双翼的少女。
少女没有去别处,直直朝张沛飞来,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意。反常的是,张沛居然心生欢喜,伸出手去欢迎少女……
“张沛,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厉呵将张沛唤回了现实,他发现自己正笔直地站着,双手紧握着那木盒。
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手握长刀的壮汉,头戴黄色头巾,脸因愤怒变得扭曲,双眼被火光映得通红。
奇怪,我怎么是站着的?我记得明明是摔倒了……
再看那木盒中,太岁已不知所踪。
莫非……我真的把它吃了?
“说话!谁指使你的!”壮汉又吼了一声,狭窄的地下室似乎都在震荡,张沛耳边同时响起了嗡嗡声。
“大哥,我,你听我解释……”张沛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能出现在这里,说明眼前这个人正是管亥,而根据小兵说的这俩人关系,以及那个天命人系统给出的主线任务能猜出,只要自己不让管亥起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什么你!你刚愎自用带兵收尸我勉强算你义气,竟然还敢私自进我营帐打开宝箱!”管亥的刀在烛火下闪闪发亮。
管亥的声音依旧凶狠,但张沛听出来了,对方语气中隐含的维护,应该是给自己台阶下。
“大哥,我来你帐中是为了请罪。这次带兵虽然缴获不少兵器粮草,但小弟我错估形势差点交待在那儿,还多亏你让嫂子相救,不然我就回不来了。“张沛迅速组织好了语言,先从感情上表达了自己的感激,看到管亥神色稍霁,顿了顿又往下说,”小弟我自知有罪,请大哥责罚。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重要发现要报告。“
“快说!”管亥又晃了晃手里的大刀,刀上反射的光影中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没那么愤怒了,圆睁的怒目也缓和了些。
“青州那个太守,龚景,似乎跟神仙啥的有关系,他利用这个骗了些道人,协助他们杀我们的人。青仙径那边就有个祭坛,这些长枪都是从那里弄来的。”
“你说的这些,你嫂子都跟我说了。”管亥放下了刀,重重叹了口气“唉!神仙的事,我就有心无力了,得交给太平道人。”
“大哥,这件事我已经说完了。这盒子里的东西我是真不知道去哪了,我只是不小心进来想看一看,盒子都没开,没想到那东西就跳出来了。”
张沛见管亥放下刀,听他说”你嫂子“这三个字,便知道这人还把自己当兄弟。他继续做戏,一把拉起管亥那只拿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