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影笑道“多交朋友是好事”接着又问“我看你俩很是相熟,认识很久了吗”
“我俩打小就认识,进书院都是一同进的,升书生、文簿都是在同一年,只是我俩当时选了不同的房。”章敏面上带着笑回道,俨然一副在介绍自己最棒的朋友的骄傲神色。
“难怪说话一点不见外呢”顿了顿,颜雨影又问道“你对代桢了解多吗?为何明明赵先生都发落她了,她却还是可以换个房继续做书生,甚至都能跟着柏萍进内院伺候了,这更像是升职了而不是被发落”
“她这个人很孤僻,虽然我认识她很久了,但其实并不算相熟,貌似在书院里并没有与她十分亲近的人”
“我记得你之前说她一开始去求过李先生是吗?她与李先生熟吗”
“是李先生让她进的书院。”章敏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听别人说,代桢父亲貌似是个小官,代桢母亲生了她后便去世了,当时他们府上还有个姨娘,对代桢照顾有加,教她读书识字,学习女工,后来她父亲便扶了姨娘做了正室,不想那个姨娘做了正室后便开始苛待代桢,后来姨娘生了个儿子,家中更是没人管她的好歹了。后面有一次李先生在街上遇到代桢陪弟弟出来玩,结果像是弄丢了弟弟的东西,被个小她四五岁的弟弟当街扇耳光,那时代桢也不过8、9岁,李先生看她那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当日就去找了代桢父亲,说是让她去书院做先生。能进书院做先生他父亲自然是乐意的,便许了她来书院。”
“所以她进书院也是没有考核过的吗?”
“未曾考核过,不过初进书院也不过是个散人,所以管的倒也不是太严格,只要识得字,家身清白也是无碍的,只是学识浅薄的话往后升职会艰难,所以一般没啥本事的人家也不会送姑娘进来做个一辈子散人的,进来的都还是希望能让姑娘至少做个文簿,以后娘家面上也有光。”
颜雨影没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隐隐觉得代桢怕是还会有动作。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她从未见过代桢,为何代桢却处处针对她呢。
片刻后,她又问章敏“为何代桢一而再的与我为难呢?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
这时同屋的黄杨也从外面回来了,便接话道“她怕是认为你抢了她的位子”
“别胡说了,她也配么”这是王意接的
黄杨接着说“她不配的事多了去了,但关键要看人家自己怎么想嘛!”
“什么意思啊”颜雨影问道
章敏看着她,无奈的说,“书院每年三月都会举办院测,取成绩优异者晋升,一般来说书生升文簿都是取前三,今年院测代桢排第六,但是今年文簿中有一位嫁去了镇江,一位生病告了长假,还有一位说了亲事,夫家不愿让其继续在书院也辞了书院的事。这一下文簿缺了好几位,代桢便自认为也是有了机会能替补做文簿的,不想白先生竟直接找了你进书院,于是她便认为是你补了她的位置。听说之前还找李先生说过,被李先生驳了。”
“不过雨影你别放在心上,即便你不来也不会让她来做文簿的,她那一手破字抄书谁看啊,就算没你,合江祠还有好几位优秀的呢,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王意忿忿的说。
章敏也接话“确实是这样的,本身今年我们七贤祠参加院测的人就少,不知为何,院测前好几人不是病了就是辞了,到最后参加院测的不过九人,她得个第六也实在是不算有什么真本事”
“只是她这个人,只要她认定了,便不管旁的人怎么说,更不管事实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去年年礼的事吗”黄杨接话。
颜雨影看向黄杨,见她一脸八卦的看向众人,目光看向章敏时,章敏无奈的点点头“你给雨影讲讲吧。”
黄杨一副府里婆子八卦的模样看着颜雨影,兴奋的开口“去年年下,院里分发年礼,按例院长、监讲、门下生、文簿、书生和散人的年礼都是不同规格的,但去年年礼发到我们房里时,刚好陈琳已经告假回乡了,所以她的那份年礼便多了出来,因在书生中有个先生与陈琳平日里关系较好,所以最后就将那份年礼给了那位做书生的先生。可那书生将年礼带回他们房中后被代桢瞧见了,代桢就非说那份年礼是给他们房中人的,去年文簿年礼中有一匹布料十分好看,她就非想要那匹布。后面是章敏出面替拿了年礼的书生做了证明,这事才算平息,可是后来几日那书生不是发现杯子中有蜘蛛就是被锁在净房出不来,后来受不了了便辞了书院的事,虽然这事谁也无法证明是代桢做的,但因平日里但凡有人惹了她不开心,过后无一例外都会遭受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对于这件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不明说罢了”
“这么看来,她会处处针对我,倒也是符合她这个人物个性了”颜雨影了然的点头说到。
“好在你是个聪明的,她两次害你都自食恶果了,现在她不在我们七贤祠,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事了”章敏宽慰她。
颜雨影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不安,以代桢那样的性子,怕是她不会罢休,尤其是颜雨影两次都让她吃了亏。
这日之后,颜雨影倒是有很久都没再碰到过代桢了,倒是柏萍,章敏领着她见过几次。颜雨影对柏萍也十分喜欢,觉得是一位有才华有立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