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的差役昏昏欲睡，因为人手不多，所以值班的时间格外长，加上后半夜最令人疲惫，打个哈欠都要掉下眼泪来。

可想要接近监牢也不容易，周围空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掩体，一旦出现可疑身影就容易被发现。

即便是最近的藏身之处，到监牢唯一的出入口也需要三十步距离。

但，有时候劣势也可以转化为优势。这监牢看似防守的密不透风，正因如此，差役们的警惕性大大降低。

……

“嗯？那不是老王吗？”

巡防的差役拍了拍身旁的同伴，有些疑惑的说道：“素日里老王一下班就跑没影了，奇了怪了今天，难不成头儿有什么交代？”

他口中的老王是都头王中的族叔，凭着好侄儿的这层关系，混了个比较清闲的岗位，守上半夜的牢门。

作为一个职场老油条，老王向来秉持着能摸鱼绝不工作，能休息绝不加班的态度，今日竟然一改常态，实在令人怀疑。

“哎呦！天杀的，走路上好好的，哪个没妈养的东西把酒洒了一地！”

老王捂着脸，指缝里淌着鲜血，衣冠不整，看起来像是刚刚摔了一跤。

两个差役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谈。

您母的，这是要来兴师问罪还是来混个工伤？想到老王背后有王都头那个王八蛋撑腰，他们都担心兜里那几个子被讹走。

“哎呦喂，哎呀呀……”

老王见他们没反应，就近身上前，几乎快要蹭到两人身上。

“老王你……”忍无可忍的差役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声道：

“你自己没长眼跌路上了，可别来赖我们身上！”

他心中暗骂，这王八蛋没安好心，要是跟他们搁这里闹将起来，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老王是没啥事，他们可就要丢了这身衣服。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差役这活虽然苦，但胜在稳定，他可不想就这么被整了。

可远了他没发现，等老王走到跟前，就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尽管他捂着脸，但那手也忒嫩，身材比起老王也瘦了一些……

不好！来的不是老王！

“来……”

情急之中刚想开口，却见寒光一闪，“砰砰”两声，倒在地上的两位差役面面相觑，只是已经无力开口。

那个披着老王衣服的家伙从腰间掏出了钥匙和泥沙，打开沉重的牢门后，还把泥沙塞进钥匙孔里。

不当人子。

……

陈煜走在阴暗狭小的通道中，小心绕开正喝的酩酊大醉的狱卒，按着朱武跟王老头两人提供的线索寻找苏二娘的位置。

“这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陈煜一路上都皱着眉头，极力屏住呼吸，只因这里面实在是臭气熏天，难闻的紧。

一间间隔开的牢房十分黑暗，想要上演一处铁窗泪都没办法，看不清里面关着的是谁。

“二娘应该被关在监牢的最深处，那里十分偏僻，能尽量减少她跟其他人的接触。”

“哐当！”

幽暗的通道深处传出铁链拖动声，陈煜加快了脚步。有些事情既然想不清楚，那他便暂且放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苏二娘逃出去。

每半个时辰都会有狱卒来检查，陈煜估算了时间，趁着前脚狱卒刚走，后脚就杀了进来。

“……十八，十九……应该就是前面这间了。”

透过牢门，能看见苏二娘不成人形的模样，搁置一旁的刑具布满了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