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枝说着,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黎阿沫一眼,她还记得上回姑娘给四皇子做了香囊,四皇子当面谢了姑娘,可她却听到四皇子在背后和同窗说姑娘女红差。芸枝一直想告诉姑娘,但姑娘对四皇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都听不进去,芸枝又怕伤了姑娘的心……
黎阿沫明白芸枝的担忧,又拍了拍芸枝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原先不过是欣赏四皇子的才情,现在连欣赏也没了。接着说。”
芸枝安心下来:“姑娘是追着蝴蝶去的池塘边,身边并无多少人。除了四皇子,只有表姑娘。四皇子自己坐在亭子里看风景,表姑娘说有事要和姑娘商量,姑娘就吩咐奴婢去一边候着,奴婢候着候着听到落水声,赶过去发现池塘边已经没人了,夫人他们很快就来了,后来奴婢就被夫人关进柴房了。”
“表姑娘?何秋月?”
芸枝点了点头。
何秋月是何宛如娘家弟弟何清的女儿,何家不过是县令出身,何清仗着姐姐夫家的关系谋到了中郎中的位置,不算富裕,但对女儿也娇宠。黎一恬从小在黎阿沫身边装傻卖乖,何秋月倒是从来不掩饰对黎阿沫的厌恶。
黎阿沫想来何秋月也不会傻到当着四皇子的面推自己下水,更何况谁也料不到黎阿沫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大致是发生了言语冲突,一时冲动才推了自己,可惜自己对谈话内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黎阿沫想了想:“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起。还有,今后不必叫何宛如夫人,将军府的夫人只有一个。”
芸枝略有些惊讶地抬头,自己自然是更喜欢从前的夫人的,虽然现在的何氏表面上对姑娘也还好,但芸枝能看出来她和夫人不一样,比如夫人会教姑娘诗词,姑娘儿时不听夫子的话会被夫人责备。但何氏对姑娘从不说半个不字,姑娘捉弄夫子、逃学,何氏都装作不知。芸枝觉得不好,只是姑娘一向对她视若亲母,芸枝也不好劝。
“你傻了呀。”黎阿沫见芸枝呆呆地看着自己,轻轻用手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还有,何氏说咱们屋里丫鬟太少了,分了两个丫鬟叫彩玥、彩珠的,明日我要去集贤馆上学,你还得休息一段时日,就叫彩玥陪我去吧。至于彩珠,你给她分配些洒扫、烧水的话,什么活累就让她干什么。”
“姑娘……”芸枝的眼眶瞬间红了,眼睛又开始掉珍珠了,“姑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别不要奴婢,奴婢可以陪姑娘去的,奴婢能走。”
说着芸枝就要扶着床沿站起来,又被黎阿沫按了回去。
“放心吧,你永远是我的大丫鬟,何氏不可信,她派的两个人更不可信,留不久。”
芸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现在的姑娘让她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那姑娘明日就学集贤馆?要不要再多休息几日?”
“不用,越早开始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