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收到这法令一般是发给斗姆座下小神的，白慧的渡厄天女自然也在其中，不过一般斗姆想找白慧不会下这种对公法令。

白慧此时有些忧心，倒不是怕让斗姆卖了，而是怕给斗姆添麻烦。

不得不说大圣传的东西很有用，有了运用筋斗云的经验，不管是用莲台还是用金光速度距离都强了不少，再细细解析，没准还能弄几个神通出来。

没一会就到了斗姆宫中。白慧先是给斗姆见礼，用的是附属小神见自家主神的礼节，也没管在座的光头，只是说：“小神渡厄天女听召！”

还没等斗姆开口，旁边那几个秃瓢就咄咄逼人开口喝骂：“咄！你这妖怪还称什么小神？不过是个没甚根基的妖魔，不知走了什么运气拜投摩利攴天大圣处，还真以为自己成个气候了！”

都没等这秃瓢说完，斗姆元君“哼！”一声，直接飞出西秀峰地界。转头朝白慧使了个眼色：“怎么？是看我年老色衰，手无缚鸡之力？我门下弟子什么时候要轮到你们管教了！”

此时站出来一白衣菩萨，手持净瓶，瓶中插一娇翠杨柳枝，翩翩行礼：“还请佛母息怒，我等只是问几句话，问完便走。白慧施主，能允许贫僧问几句吗？”

白慧看着挡在身前的斗姆元君，只见元君背在背后的手打了个手势，白慧就挺身而上：“这位菩萨想必是南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小神斗姆元君座下渡厄天女白慧有礼。不知菩萨想问些什么，小神必是知无不言。”

“施主有礼了，贫僧想问，施主在山下可曾自称白骨菩萨？”

“没有！”白慧矢口否认：“只皆因小神拜入师门后，寸功未立，我师九天雷祖大梵先天乾元巨光斗姆紫光全尊圣德天后圆明道母天尊摩利攴天大圣命小神去山下多行善事，怎奈小神法力低微，幸得师尊点化，万想报答师尊。恰好小神乃是一白骨成精，这阴祟之事甚熟。便是战场上捡拾些骸骨送回家乡，又见冤魂遍地，地府阴帅有心无力，就尽量劝说冤魂，或解决其后顾之忧，或化解其执念交由阴帅，不知怎的，却传出个白骨菩萨来，万望菩萨明鉴！”

“如此说来不算是冒用，那怎么又不许信众布施？”

“菩萨误会了，我所谓之信众，不过些鳏寡孤独残者，又或孤儿又或寡母，尽是些战场死伤之人的遗孀，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地无薄田一亩，家无银钱半文，如何布施？只让其免了。又见百姓可怜，佛曰：众生平等！我师尊也身在广大佛门，小神如何不谨记师尊教诲？故此传了点维生伎俩，不值一提，又叫富裕些的信众帮帮那些可怜的。或施地，或舍财，好叫那些可怜的有个活路，等有些起色了再交还那些富裕些的信众。仅此而已！”

白慧这话看似恭谨，实则都快贴着观音菩萨的脸叫嚣了。怎么呢，平头老百姓那点供奉能有个什么好？所以当时普天之下的佛寺都靠一样挣钱：长生库（宋朝称呼）！说的好听，现在这玩意叫高利贷！等老百姓还不起了就卖身佛门做个佃户。至于地就更简单了，直接买地就是。那可怜人啊，一场天灾下来，种的还是自己原来的地，可地却成别人的了！更何况南北朝的皇帝几乎各个修寺，又减免佛门诸多赋税，可不来钱快嘛。

白慧不等观世音开头，直接说：“菩萨，您是个有悲悯心的，您难道要叫我看着那些孤儿寡母叫人刨心挖肝敲骨吸髓不成？可能有奸邪的跟您说了些，我也知道，本来我是不想与其纠缠！奈何欺人太甚！我曾听说西天如来佛祖在拘夷那竭国涅槃前曾告阿难尊者‘吾涅槃后，法欲灭时，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道，着俗衣裳，乐好袈裟，五色之服，饮酒啖肉，杀生贪味，无有慈心，更相憎嫉。’此时此景岂不应验？”

见观世音沉默不语，白慧又说：“那放库的，不就是佛祖曾预见假作沙门的五逆邪魔？”

白慧又进一步：“我亦悲悯众生，众生亦悲悯与我，唤我做个白骨菩萨！我不过搓尔小神，只能有力之时与他人个方便。又何德何能做什么菩萨呢！”

观世音听完沉默良久，叹息道：“施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感悟，实在是颇具慧根，只是施主如此行事，不懂子贡赎人之理？”

“子贡赎人小神当然清楚，我不光知道子贡赎人，我还知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哩。何况如今南瞻部洲大多佛寺即没有赎人，收的也不仅仅是牛啊！”

“施主果然才思敏捷，不若贫僧与施主打个赌赛？”

本来藏在胸腔中的大圣元神，自打到了斗姆宫就一言不发，唯恐叫人知道他出来了，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万一被发现了，那这仅有的放风时间也没有了。不由得振动元神：“可别！可别！这群秃瓢惯会哄人！别上了她的恶当！”

白慧倒是微微一笑：“斗姆宫中禁绝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