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潜虚的请求,刘虚只觉得果然不愧是反派,即使两个人不见面也能掐到一起。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所以刘虚果断地拒绝了陆潜虚的要求。
“齐王不过是多招揽了一些门客,并没有其他的不臣之举,陆卿太过紧张了。”
陆潜虚冷哼一声,说道:“齐王之心,路人皆知,只有陛下溺爱不明,甘愿被蒙在鼓里。”
刘虚尴尬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大概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幸陆潜虚并没有真的要怪罪他,只是继续说道:“倒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先帝新丧,齐王会观望是很正常的事情,过不了多久,等他招揽到了足够多的兵力,下一步他一定会进京的。”
刘虚奇道:“为什么?如果他真有谋反之心,留在齐国不是更好?何必冒险来京?”
“有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齐国地小民寡,刘昂想要依靠现有兵力与朝廷作对是自寻死路,可一旦公开侵占地盘,势必会引来朝廷大军征伐,所以他只能冒险入京,搏一搏。”
“搏什么?”
“搏你的心软,搏他的前途。”
刘虚有些尴尬,他没听懂。
陆潜虚见他这个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先帝所为,多有受人诟病的地方,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并非铁板一块,在他们看来,你体弱多病,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这天下最终还是刘昂的,所以他们会转投刘昂阵营。而你,不仅体弱多病,还是个心慈手软的,在你下定决心杀他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争取其他人的支持,然后转过来对付你。”
或许是过早接触了人情世故,陆潜虚在这一方面,着实是比刘虚看的透彻,他所分析的也就是现在大部分官员会有的一个心态。刘氏皇族如今就剩下两个人,刘虚又是个体虚无法生育后代的,这天下最后肯定还是属于刘昂的,所以在那些人心目中,刘虚现在的这个帝王,根本没人把他真正地当成一回事,如果不是陆潜虚一直在镇压着,那些人说不定就会发动一个政变,迎立新君。
总而言之,这刘虚的下场肯定是不会美妙的。
刘虚倒是没有多在意,因为他有自己的任务。陆潜虚见说不动他,便也住口不言,左右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熙和二年,刘虚再度召刘昂入京,这一次刘昂没有拒绝。
正如陆潜虚预料的那样,经过一年的观察,刘昂与司徒让已经基本完成了初始的兵力积累,如今他们需要的是更大的地盘以及更多的权力。
熙和二年七月,齐王刘昂入京,刘虚特地在宫门口迎接他,以示恩宠。
三日后,刘虚特地在朝堂上隆重地介绍了刘昂,并且给他一个辅政的名头,栽培之意很是明显。刘昂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这一切都与上一世一模一样,只除了他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一条。
刘昂入京后,刘虚便将人安置在了宫中,当然随他一起的那个司徒让肯定是不能一同住在宫中的,不过刘虚也给了他令牌,让刘昂相见司徒让的时候就能随时见到。
每日里,刘虚都会带着刘昂一同审阅奏折,刘昂为了藏拙,总是会故意出一些纰漏,然后刘虚就会给他耐心讲解一番,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饶是如此刘虚的身体也比往日虚了不少。
有一日,刘昂见刘虚用的膳食都是一些朴素简单之极的素菜,反观自己这边却有鱼有肉,刘昂知道刘虚身子虚,不能吃那些油腻之物,却故意说道:“皇兄贵为天子,却总是吃这些粗茶淡饭,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了?”
刘虚解释道:“朕身体本来就虚,那些油腻之物也消化不了,反不如现在这样,简简单单。”
刘昂叹了口气,有些同情意味地说道:“原来如此,那皇兄怕是不能享用这些美味了。”
刘虚以前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但是被刘昂这么一说之后,竟然真的有点想尝尝那些大鱼大肉的滋味了,不过想到陆潜虚那张随时要发飙的脸,他就有些悻悻然地打住了。
但念头一旦升起,不实践一下就会觉得十分空虚,所以挣扎了两日后,刘虚还是趁着傍晚陆潜虚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让御厨送了一些山珍海味来开胃。
入口之后,那鲜香之感让人沉醉,不知不觉地刘虚就吃下了许多,并且感到十分愉悦。
但是好景不长,与朝臣们开完会的陆潜虚得知此事之后,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未央宫。刘虚见到陆潜虚之后,十分惊慌,下意识地想要毁尸灭迹,但没等他起身,陆潜虚已经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