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一男一女偷偷摸摸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t没开灯的厕所里，借着月光，张锦城看着镜中帅气的自己，别致的三七分头，两道浓浓的剑眉，左眼黑白分明，右眼殷红可怖，挺拔的鼻梁和瘦长的脸颊，意气风发的年轻模样。张锦城从小就自命不凡，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山北福利院的时候，每次上公共厕所，看着挂在墙上的一排小便池，就幻想着它们是一个个弯下腰的后宫菊花，洗干净了，等待着他来一个一个透穿，透尽。

\t可惜如今病魔晴天霹雳的来了，死期将至，身体也就每况愈下。

\t回到家中的厕所，张锦城集中意念，睁大右眼，眼前流动着深紫色的光。

\t鬼眼开启。

\t可是眼神却被站在一旁姐姐的酮体所吸引，不可描述的美在黑暗里绽放。

\t“现在办正事呢，你看我干嘛？弄完了让你看个够。”姐姐抬手用手指重重戳了一下张锦城的头。

\t“呵，不好意思，有点晃神了，对，要集中精力看自己。”

\t顷刻间，镜中自己的脸上像水墨画一样晕开了一片黑色的斑点，斑点群的中央有一个正在一胀一缩的黑红色肉瘤，这应该就是正在往外扩散的癌病灶。

\t这也让张锦城联想到白天碧落之境里核桃迷宫的地图，还真别说，倒有几分相似，椭圆形的脸型，双眼就是两颗水晶石，如果自己躺下，右眼是红的刚好处于左边，也就是红色水晶石的位置，这些密密麻麻的斑点就是一个个丧尸，这也是为什么从右走没有遇到丧尸，因为丧尸都在左边，最后这个黑红色肉瘤就是副本里丧尸堆砌的巨人……

\t所有线索连起来竟也能说得通，而且毫无违和感。

\t细思极恐！算了，算了，别想了，免得陷进去。

\t集中注意力。

\t鬼手锁定目标。

\t张锦城抬手向前抓取，似乎要抓住镜中右脸里的肉瘤，

\t鬼手剜心……不是？怎么没反应……再来……鬼手剜心。（连放两次鬼手，俗称鬼手秒拉，可以瞬间摧毁近距离小面积物体。）

\t嘭……玻璃的破碎声响起，还没有等反应过来，结果台盆上镜子竟碎了。

\t“你干嘛，谁让你抓镜子呀！照着镜子抓你自己呀！”姐姐在一旁气得无语掉了。

\t“忘了，新技能不太熟练。”

\t“这是我的化妆镜，再试一次，别着急，慢慢来！”

\t.....

\t厕所里，两个人像是电焊工一样，一个冒着紫光，一个冒着白光。

\t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姐姐在一旁开着治疗，不断修复弟弟脸上那看不见的损伤，而强忍着疼痛的张锦城则是用手强压在右脸，刚刚处决掉的肿瘤碎片散落在整个厕所，台盆柜上，马桶上，花洒上，姐姐的脸上身上，全是肉渣和血迹，像是刚刚发生一场不可名状的生物体大碰撞。

\t又过了十分钟，张锦城感觉缓过来了，慢慢松开了手，不疼了，之前右脸的麻痹感和压迫感全都消失了，也不面瘫了，太神奇了！

\t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t张锦城终于如释重负了，生病之前正常人的那种久违的松弛感又被找回来了，全身充斥着轻松与愉悦。

\t不过右眼还是红红的，或许回不到从前了，但是先考虑把命保住再说，不能让癌细胞再肆意分裂了。

\t“成功了！”

\t“嗯，如果还有一点点没有处理干净的话，没事的时候你自己也可以摆平的，你打扫卫生吧，我先洗澡了。”

\t幸好，厕所是干湿分区，张锦城在干区清理着作案现场的污渍，而姐姐在湿区清洗自己的身体。

\t仅仅隔着一层薄薄半透明玻璃，姐姐也没有提防，张锦城此时也没有啥坏心思，可能是太晚了，刚刚长时间施法，都累了。

\t啪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敲门声和母亲爱莲女高音般的声音传来。

\t“谁在里面？”

\t姐弟俩“默契”地齐声道：“我在！”

\t虽然声音重叠，但是母亲很清楚是两个孩子，都在厕所里，让她开始有些警觉。

\t“锦城，雪琼，大半夜的，你们俩都在里面？在干嘛？”

\t姐姐把玻璃门缩开一条缝，无语地横了一眼张锦城，果然没有血缘关系，一点都没有默契。

\t姐姐连忙解释道：“妈，弟弟刚刚尿裤子了，他在洗澡，我在帮他洗裤子呢，现在都流行干湿分区，不打紧的。”

\t张锦城尴尬得一声不吭，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t“现在的孩子真会糊弄人。”母亲小声嘟喃着，然后大声用长辈说教的口吻说道，“你们都长大了，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白……你们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要知道男女有别，礼义廉耻……”声音越压越低。

\t门突然开了。

\t“妈，你在说什么呢？他是弟弟，我是姐姐，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对我做什么，再说我们都成年了，我们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难道我们俩在你眼里这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