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海伦娜不是用走的,而是径直飘向了他,速度快得带起了屋里的灰尘。女法师用玛济斯法杖的蛇头狠戳里昂的脸颊,把这边脸上的肉全都顶了下去,“伍德先生,同样的招数你打算用多少次才罢休?”低沉的男性嗓音又回来了。
怎么回事?里昂的脑子一时空白了,困惑的表情被巫妖看在眼里,于是他得到了一次经典的贵族小姐对下里巴人的冷笑。
戏弄完了他的巫妖转过身,以一种挺直腰杆的僵硬姿势往屋子中央飘去,里昂总算搞明白这家伙怎么走路的——海伦娜的鞋跟就没挨地。
上回见面里昂二话不说拔剑就砍,他才不会指望这样的老妖怪对自己以礼相待。里昂憋红了脸,用力用到能感觉到皮肤下每一根膨胀起来的血管,可手脚就是动不了半分。
要不等他回来后再喊一次?里昂喘着粗气盯紧了巫妖快要融入黑暗的背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万一没效呢?巫妖会怎么对付我?把我脸剥下来套它头上?
哦,得了,交给我吧!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回来了,听起来已经完全丧失了耐性。
不!
一息之间里昂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其中当然包括了嘴巴。接下来发生的事里昂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坐在一辆失去了驭手还被十匹疯马拉着的马车里。
仅仅只是后脚一蹬,他的身体便从墙上弹了出去,如离弦之箭一般砸到了巫妖的后背上。
“啊!”这声惨叫用的是海伦娜的声音。
停下!既然控制不了嘴跟其余的部分,里昂只能在心里想想。可是掌握不了并不等于感受不到,里昂看得见摸得着,他一手勒住海伦娜的小脖子,一手捂嘴,同时勒脖子的胳膊还在往上提。以方才蹬墙跳所体现出的力度,里昂怀疑“自己”能轻轻松松扯下海伦娜的脑袋。
不!别这样!作为一个公然被困在身体里的人,他只剩下了祈求的份。
可那个“她”是自己吗?里昂从来不知道内心深处还有女人的一面,虽然他听过一些个例子,比如某些喜欢穿女装的贵族少爷。
身下被他牢牢压住的海伦娜已经停止了挣扎,下巴垂到了他的胳膊上。
死了?!即使被巫妖弄上了墙,以为要被活扒了皮,里昂都没感到这么紧张过。
“他”放下了海伦娜,也不顾她的死活,伸手从她怀里拿过了玛济斯法杖,然后举到了脸前。
“巫妖的灵魂寄居在这根法杖上,你听到了吗?里昂。”里昂听到了,他听着自己用女人的尖嗓子说话。
以往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他都处于灌多了马尿的宿醉状态,脑子极不清醒。哪像现在,他甚至听得出这个女声属于属于年轻女人,并且悦耳动听,还有几分温柔,语速慢得生怕他会忘记。
“接下来就靠你了,我很累,需要休息。”幸好周围没有第三个人,否则像他这样用女人声音说着自己名字叮嘱自己,真是活脱脱的疯子。
话音刚落,他便又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啪嗒”,玛济斯法阵脱了手,砸到了躺在地上的海伦娜,把大小姐给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