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的声音明显带着骄傲，只差说快来表扬我吧，“另外我还可以接入手机了，不同的系统之间对我来说没有障碍。”“牛X，让我先来看看，除了一家已经填了价格，其他的都是老手。”张朋对小久说：“你这两天辛苦点，少追点剧，给哥盯死了，出来一份价格就截图保存一份给我。”“没问题，你放心吧。”

大部分做老了标书的人，一般都是在开标前一天才会把价格定下来，一方面努力打听客户的预算和期望成交价，以及对手的情况，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密。除了直接参与的投标人和老板，其他的人对于报价都是不清楚的。像那一家已经填了价格的，客户预算300万，你老人家报个295万纯粹就是来搞笑的，不知道是什么新人在试水实习。

投标前一天的下午。“小刘你留下来，辛苦加个班。”加班是免费的，张资本家也有自己的理由，咱公司已经有了大部分私营公司都享受不到的双休日，平时里加班也不多，你业务员碰到了这种事情，就该辛苦一下，单子如果做成了，奖金提成又不会少你的。

不过技术员那边还是有加班补助的，毕竟有些工程要求比较急，你不能把别人当牛马驱使还不给吃饱吃好。张朋的手头现在已经拿到了三家公司的报价，电脑画面里华讯公司的投标负责人正在不断的修改价格，殊不知有人已经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张朋的心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碾压感。在和小刘一起吃完外卖晚餐之后，华讯公司的报价，终于完成了，他们这次确实报的比较低：262万，估计利润刚刚过了10个点。

实际上像张朋他们这样的所谓系统集成公司，说白了就是在提篮子，不过提得稍微有点技术含量而已，就是把不同厂家的产品最终整合到一起，给客户安装调试到位就算完事，至于定向研制，二次开发就别提了，真没那本事。

早些年市场竞争没那么激烈的时候，这样的单子毛利率做到30个点都是正常的，不过美好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对于工业化国家来说，只要是能批量制造的产品，最终就会产能过剩，然后价格战打得一塌糊涂，从上到下的人都不怎么挣钱，都那么半死不活的熬着。

包括现在非常火爆的网络购物，比方说某个商家只要推出了一款爆款，卖火了，于是竞争对手就会蜂拥而上，同质低价，低质低价，最终把产品和价格都做烂，再次让所有的人都挣不到钱。

有人可能就问了，你只挣5%的利润不好吗？这样可以把所有的单都抢到手，有这个想法的人，纯粹属于是想当然了，这种做法烂行市，其他人会群起而攻之的，连上家供应商都不会支持你。

而且商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毫无疑问的愿意去追求最大的利润。再然后就是，一个公司的运营是要有成本的，张朋的公司才这么几个人，每个月房租水电加上人员工资各种杂费，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大概是四万六千块，挣的利润的超出部分才是张朋自己的，接连几个月小亏的时候也有。

所以两年下来，张朋的全部资金还是可怜巴巴的二十多万。大家不要看到成功老板的风光，挣得还没员工多，亏了本的也大有人在。

张朋的最终报价是填写了260万，比华讯公司少了2万，只少几千块的话的就针对性太强了，他和小刘一起配合着，把标书打印出来，盖章签字再装订好，忙活到了晚上九点半，两人才离开公司。张朋开着自己的车，把小刘送到家以后，约好了明天早上8点就来这里接她。

招标日，张朋穿着自己的一身行头，西装革履的，不过没有打领带，他很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平时穿的都是休闲装加运动鞋，只有在这种情况还有相亲的时候才这么打扮。

小刘今天也精心打扮过了，化着淡淡的妆，穿着职业套裙，她的长相估计能打80分，胜在青春有活力。两人见面开了几句玩笑，互称穿上马甲就不太敢认了。在杨婆婆粉面店每人吃了一碗羊肉面，之后驱车直奔目的地。

招标的时间是上午10:00，张朋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没多一会儿参与投标的5家公司都已经到齐了。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个头就算意思到了。

张朋不稀得搭理别人，偏偏华讯公司的齐总直奔他而来，“小张啊，要我说你们公司还是小了点，这次希望不大呀。”张朋咧了咧嘴，表示了个笑意，回道：“我们就是重在参与，以后要靠齐总多关照哈。”

齐总已经四十多了，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大肚腩，看起来身姿挺拔，虽然五官一般般，还是可以称得上中年帅哥的，手下三四十号人，比张朋的小公司强多了，在本地同类型的公司里面坐五望三了，这几年张朋在不同场合和华讯竞争过多次，输多赢少。偏偏齐总心眼不大，上次在烟草输给张朋之后有点记仇，这单是华讯占优，所以逮着机会过来损他几句。

张朋根本无所谓，一个做业务的心里素质不过关可不行，脸皮他早就磨炼出来了，记得最开始接触这一行时，陌生客户的冷淡态度，同行甚至是同事的冷嘲热讽都会遇到，如果有着一颗玻璃心的人是走不远的。

所以当齐总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风言风语时，你高兴就好，待会儿结果出来了再看你的脸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