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当年发生的一件事,一个工厂技术员下岗,职工的忍辱负重,使华国得以轻装上阵,参与全球化竞争,最终成为工业化强国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
回家的路上经过原来的子弟学校,这里张朋在小学时就读过,现在已经被改成了一所幼儿园,墙壁上鲜艳的图案衬托着其他居民楼的破败。张朋在楼下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礼物,四瓶六粮液,这是给老爷子的,他平时爱喝一点。
本来还有一个更大牌的,张朋看不惯厂家的销售政策,消费者买不到正常零售价的酒,只能忍受经销商和黄牛的盘剥,不好意思,小爷就不伺候。
一条真丝丝巾,这是给妈妈的礼物,机场买的,小两千块。作为家中独生子,张朋表示很惭愧,不知道父母的衣服尺寸,怕买错了还得退换,所以在这方面从来没表示过。
居民楼房龄似乎比张朋还大个一两岁,是那种很常见的三个单元,七层高的红砖房,可以想像,经历了三十年的风雨,外观和内在能好到哪里去。
张朋敲响了自家的大门,首先开门的却是对面快五十的邻居王荆棘,他们一家和张朋家关系非常好,平时做了什么好菜都得招呼对方一声,或者直接拿碗装了送过去。
王荆棘叫张朋进了自己家,告诉张朋,他爸妈一起去菜市场了,好吧,这是张朋自己的锅,只说回来吃晚饭,那爸妈三点钟出门,想买点新鲜菜给儿子接风是非常合理的,不曾想却正好把儿子关在了门外边。
张朋坐在王荆棘家,略有尴尬,不是因为自己提的礼物没王家的份,而是受不了王叔和吴婶那肆无忌惮,打量毛脚女婿的眼神。王荆棘的宝贝独生女儿王霖霏,今年应该是22岁了,小家碧玉型,刚刚从星沙外国语学院毕业,从小就是张朋的玩伴兼跟屁虫,大哥哥带着小妹妹到处疯,关系亲密无间。
记得稍大些双方父母开玩笑,说两家要结娃娃亲,张朋打小就脸皮厚,还真叫过小霖霏一阵媳妇儿,只是后来自己去了省城读书,两人才渐渐疏远了一些,并且张朋在学校里面谈了女朋友,王霖霏也是知道的。
现在真到了嫁娶的年纪,两人又都没对象,说不好两家长辈又起了那个心思,张朋一边心里哀叹着,我跟你女儿太熟了,下不去手啊,一边应付着对方越来越露骨的询问。
自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老房子的隔音真心不咋地,隔壁单元的人打个喷嚏,这边都能听清楚,还能大致猜出是哪位夜里伤风了,就别提对门对户了。
张朋如蒙大赦,邀请王叔晚上过来喝几杯之后,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妈后面进了门。做晚饭时间还早,三人先坐着聊起了天。
张平行,原运通市通用机械厂设备科副科长(享受正科级退休待遇),今年67岁,和张朋相差了整整39岁,在那个年代,39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都可谓是老来得子,之前那个年代的人的平均结婚年龄比现在早多了,一般23岁结婚,24-5岁就生小孩的才是常态,可想而知张朋的出生让两口子多么欣喜若狂。
常满英,原机械厂四分厂职工,今年62岁,虽然初中都没毕业,但是待人接物比知识分子张平行还强,没错,在张家,主外的姓常。
常满英先说起了钱的事,她以为儿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取那十二万块钱,结果张朋回答道:“那个事情已经解决了,用不到你们的了。”张平行奇道:“上次不是很着急吗?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我说你小子千万不要去借高利贷啊,那会家破人亡的。”老人家与时俱进,知道当下社会的热点和痛点,挺好。
张朋先是一脸神秘的要求老妈拿出她的银行卡,然后对着卡号用手机银行转账了100万过去,再给老妈看了眼自己的余额,常满英先是震惊无比,然后急坏了,生怕儿子走私贩毒去了,因为能快速暴富的方法基本都写在刑法里面。
最后张朋拿出证据,那张盖着马交税收机构印章的完税证明,并且解释,这里面属于自己的份额是一半,另一半是合伙人的。张朋没有说谎,事先和白乐久已经就财务问题进行了约定,亲兄弟,明算账嘛,利用白乐久能力挣到的钱,他要占用二分之一。
哦,你说白乐久要钱来干嘛?高性能集群服务器几十万一台,需求百八十台起,多多益善,企业级存储硬盘几千一块,这方面的需求就没有上限,据白乐久说一直到超算中心才勉强够他使用,这几千万才哪到哪,张朋倒是可以躺平了,白乐久对金钱的需求那才叫做永无止境。
当父母终于接受这一切,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啪”一巴掌呼在了张朋的后脑勺上,熟悉的力度,熟悉的位置,老妈出手向来例无虚发。
“你个混账小子,我说你上次电话挂那么快,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这次是发了财,下次呢?赌博的人有几个好下场?”张朋无法说出真相,存在人工智能的这个秘密,他打算一个人承担,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会透露半分。
所以只能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向老妈赌咒发誓,仅此一次,以后绝不再犯。
最疼不过老生儿子,老两口虽然生气张朋这次孤注一掷的行为,但是看到最终结果是好的,便没有再纠结此事。于是要求张朋在星沙市买套房子,真正安定下来,再慢慢地发展公司业务。张朋表示,自己确实有此打算,还夸赞自己父母的眼光长远。于是三人就星沙市房子的地段、户型大小、价格方面热烈的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