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绮丽而精美的脸蛋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可貌似自家小姐似乎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反而经常暴殄天物，整天素颜朝天对人。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

自从自家小姐前些年玄法境界停顿不前以来，性子一日比一日清冷疏离，有时候甚至整天闷在房中，不是写文撰诗就是翻阅各种杂文记要，已经许久都未出门走动过了。

这般行径，不要说她那些长辈了，连带着下人们都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起来。

主仆之间，一荣俱荣，她本该多多劝解才是。可每当看到那双沉静又清幽的眼神时，她总是忍不住软下心肠来……其实小姐也很可怜的。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觉得，反正她就是知道自己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姐，您有什么是不能对小婷说的呢？”这般想着，看着镜中那日渐失神的精致面容，程婷嘴里终于是忍不住吐露出心声。

不由自主说出口，程婷这才回神过来，旋即看着自家小姐僵硬的背影，顿时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闻言，陈静曦也停下整理衣襟的动作。不仅程婷能从镜中看到她，陈静曦也能从镜子里发觉她担忧的神情。

想了想，她轻叹了口气，道：“不要多想。”

程婷跟她年岁差不多，自从陈福山发觉她越加孤僻之后，便安排了这个侍女过来陪伴着她。两人多年相处，其实早就知根知底，但很多事情积压在陈静曦心底，所以她们之间也从未真正交心过。

对于程婷，她其实还是抱有愧疚的。

这些年间，因为她的原因，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已经许久未真正笑过了，反而与她一样，性子一天比一天闷。

陈静曦从未有将她当成下人过，也不习惯被人服侍着生活。尽管平日里多有照拂，可她也管不住旁人异样的目光，以至于程婷总跟着她受苦。

愧疚之下，陈静曦再度提议起来。“小婷，要不然，你还是回外院吧……”

“小姐您又要赶我走嘛！？”

话音未落，程婷便瞪大了秀目，圆滚滚的泪珠也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先不提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便是陈静曦瞧见她这副哭的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连忙起身安抚道：“好了好了，小姐瞎说的，不要再哭了。”

陈静曦给她擦着眼泪，感受着指间温热的湿气，一时又是无奈又是空虚和遗憾。

这程婷大大小小也算个娇俏的美人，性子又柔顺听话……如果她不是如今这副模样，想来也会是一个不错的伴侣。

而程婷得到安慰之后，心中的苦闷也略微得到释放，虽然仍噎着嗓，但情绪已经平复不少。

她哽咽道：“都说不许再提了……我知道小姐不是那个意思……可，可我听了还是难受。”

程婷眼角挂着泪珠，望着身前气质清冷的小姐，一时间又有些生气起来，颤着唇不语。

多么善解人意的少女啊！陈静曦看着她气嘟嘟，瞪大双目的可爱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抹笑意尽管微不可见，但还是让一直注视着她的程婷发觉。周遭仿佛一下间天光失色，惊为天人，表情一下子呆愣了下来。

‘小姐她真的是好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