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笑意更深了，摊开手，“夫人，请。”

两人上了马车，驶向皇宫。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好尴尬啊，江南想，找个什么话题好呢？

“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啊？”江南问。

“圣上赐婚，难道夫人要本王抗旨不成？”卫珩平静地开口，仿佛早就知道这个问题会很快到来一样。

“哦。”江南悻悻地说，就知道是这个答案。罢了，等日后自己去查好了。

“怎么不见令尊和令堂呢？”

“家父家母离世得早。”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南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无碍。”卫珩的情绪却没有一点波澜。

“我……给你这个。”江南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梨花酥，递给卫珩。“难过的时候吃一块糕点就好了。”

江南见卫珩不接，也不说话，以为他是难过了，便找了个借口哄着：“拿着吧。宫里的琐事可多了，一时半会儿吃不上饭，会饿坏的。”

“那就多谢夫人了。”卫珩浅浅地笑起来。

江南见他笑了，便也拿了一块梨花酥，塞到嘴里，“我跟你说，东街那家梨花酥是最好吃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嘴里塞着东西，口齿也不太清楚，像小松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好吃吧？”

“嗯。”卫珩点头。

很快，威严庄重的红墙慢慢映入眼帘，皇宫到了。

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走廊间，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宫殿，里面正在奏乐，歌舞升平。

“顺昌郡王，郡王妃到——”

殿上起舞的舞女们散开到两旁，卫珩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去，“微臣参见陛下。”

江南也跟着低头，欠身行礼。

礼毕，两人在皇帝跟前的木桌后落座。

“你就是子玉的新妇？”皇帝问。

江南抬手作揖，“回陛下，正是。”

“出落得真是标致，江大人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皇帝笑着说。

江万鸿今天也到场了，就坐在江南对面。

“陛下谬赞，小女能得陛下赏识，是小女的福气。”江万鸿也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帝。

“陛下，微臣听闻，秦乐师新收了一个徒弟，奏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闻？”卫珩带着些许笑意，听起来像是真的很想听那人奏曲的样子。

“哈哈哈！有何不可，传乐师！”皇帝爽朗地笑起来。

舞女退下，很快上来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抱着一把黑檀木古琴，立于大殿中央。

是水杏！江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自从上月听到水杏的曲子后，江南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他了，原来，竟是进宫当了宫廷乐师啊。

水杏也注意到了江南，微微一笑，向江南点头致意。

卫珩看着江南和水杏两人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捏紧了手里的白玉杯，连骨指节都在隐隐泛白。

“水杏……”卫珩望着眼前弹奏着古琴的人，微微一笑，随后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