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坐了起来，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我要走了。”李彦斌长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了出来。“处分决定下来了，转业。”

“转业！”陈楠一惊，“让你转业？”他倒茶的水壶悬在了半空中，“指挥官知道吗？”

“他通知的我。”李彦斌又笑了起来，“没事，在哪干不是干啊？”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陈楠追问道。

“红头都下了，你说呢？”李彦斌用他那烟熏黄的食指挠了挠脑袋，“就这样了。”

“那——”陈楠叹气道：“去哪儿？”

“回德昌，当警察。”李彦斌突然眼前一亮，“哎哟，普洱啊。”他麻利地夺过桌上的盒子，揣到了衣兜里。

“干警察？”陈楠不解，“不找个轻松点的活？也该歇歇了。”

“歇歇？”李彦斌吐了口烟，吐槽道：“我家老头子临死都指望我光宗耀祖呢，怎么着也得干出点成绩吧。”他又点上了一根，“回去挺好，每天能回家陪孩子，半年没见了，怪想呢。”

“德昌的新闻你看了吗？现在当警察也很危险啊。”陈楠说道：“在太空，你不一定遇得到外星人，但是在地球，你一定能遇到坏人。”

李彦斌不在乎，他把茶杯端在鼻尖好好闻了闻，露出满足的表情，然后轻饮一口，便笑开了花。“我想开了，三十多条人命，组织已经对我很仁慈了。坏人再难对付，有外星人难对付吗？是吧？”他挑了挑眉，仍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

陈楠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行吧，你能看开就行。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也回去了。”

“你回去干嘛呀？”李彦斌急了，“指挥官多器重你啊，好好干，以后你可是我在太空中的关系呢！”

“你可拉倒吧。”陈楠白了他一眼。“我也累了。”

“累个屁啊，这儿可是地球最前沿，谁不想来这儿啊？”李彦斌劝道。只不一会儿，两人便互换了身份。

陈楠正要反驳，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好的，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他对李彦斌说道：“你什么时候走？我现在要去开会，到时候送你。”

“马上就走啦。”李彦斌笑道：“就你来的那一艘船。”

“这么快？”陈楠愣在原地，“这么急？”

“没事。”李彦斌站起来拍了拍陈楠的肩膀，眼中闪出泪花，“有空来德昌找我，朵儿估计也想你了。”

陈楠心中一酸，只得把李彦斌拥入怀中。“等我回去找你。”

李彦斌狠狠拍着陈楠的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