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点了下头,“好,忙着。”他去吧台拿上钥匙后,拽着我往院子外面走去。
走出院子,我们来到一辆皮卡车前,他用钥匙拧开车门,“上车。”看我没有反应,他指了指副驾驶座椅,“丽嘟,上车。”我心领神会上车坐下后,他给我插上了安全带,“这是安全带,以后自觉点儿啊!”说完他去了驾驶位。
乘坐的感觉还是可以的,比那辆小三轮强太多,虽然还是很缓慢。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他放了一首音乐,“丽嘟,你现在听到的是音乐,是人类艺术形式的一种,音乐。”他的手指跟随音乐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好听么?”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奇妙声音,它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任意飘荡着。我安静下来认真听着,它是一种神秘的,有规律的,又无规律的节奏感。它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短促时而悠长,时而像彗星穿过浓密的星云,时而似恒星爆发出闪耀的光芒。尤其在高频时所传来的声音,似乎能穿透物质空间直达灵魂深处。
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仿佛被这种声音控制,又仿佛在享受这个过程。我也伸出一只手,跟随着音乐的脉动而放纵指尖的跳跃。
他点上了一支香烟,“这段音乐叫夕阳下的绝恋,曲子虽然好听,却是我们的血泪,是风吹不走,雨洗不掉,时间也无法抚平的伤痕。”他的神态愈发凝重,“七十载一晃而过,我只等新仇旧恨一起算的那天。”
“WaYiArXia(非常美好)”
他摇摇头,“哥们儿,我是真听不懂啊。”
“ArXia(美好)”
“阿夏?”
车开的非常缓慢,我也陶醉在独属于人类的音乐里。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他把车停在了一座公园的停车场里。他先是带着我在公园里溜达了一会,在路过一个水果摊时,他买了两个椰子,又找了个偏僻地方,之后我们就坐在了一处长椅上。
他把一个椰子递给我,“别着急,慢慢喝。”他依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着椰子,另一只手转悠着手里的太阳镜,“唉,别啃呀。”我拉下口罩想啃几口椰子,被他制止了。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在确定没人后,稍微掀起一点我的口罩,他用眼神示意我,我心领神会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果然,KuYeKenDu有太多意外和惊喜。我以为这是个巨大的野果子,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野果子,只不过这是喝的,不能啃,也啃不动。
我被椰子清甜鲜爽的味道惊呆了,“ArXia(美好)”他赶紧捂住我嘴巴,“可不能说话,不能说话,明白?”他又捂住他的嘴巴,指了指我脸上的口罩,我明白了,于是我点了个头。
喝完椰子,我们又坐了一会,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他执意要扔掉我的椰子,最终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允许我继续抱着椰子。
“卖风车喽!卖风车喽!”一个卖风车和气球的阿姨路过我们旁边,他叫住了那个阿姨,“大姐,风车怎么卖呀?”
“两块钱一个,买两个送一个。”
“行,我挑一个。”他从一堆风车里选出来一个蓝色的,在给过钱后,他就直接把风车插在了我的渔夫帽上。
(你就说这种人,哎算了,我继续讲故事。)
我们在公园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很久没走这么多路,我的腿有点酸,我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指着我的腿摇了摇头,“ZhaBo WoNai NieDai MuTeLou(我感觉不能走路了)”他点点头,“嗯嗯,知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一定让你走个痛快,我们再溜达一圈儿就去逛花鸟鱼虫市场,你就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