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安静的房间内,回荡着秒针走动的嗒嗒声。
头顶白炽灯把这个闭塞的空间映衬的异常明亮,同时也映衬出了一张苍白的中年面孔。
嗒、嗒、嗒......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时钟。
在他对面正趴在桌子上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呼吸匀称像是沉沉睡去。
“我是谁......这又是哪儿?”
醒来后的青年不停地敲打着脑袋,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中年男人见状,只是在表格【正常苏醒】选项中打了个对号。
“我刚才明明...明明......”
“我他妈咋啥咋都想不起来了?我失忆了?!”
中年男人会心一笑,又在表格上打了几个对号。
“喂!问你话呢!聋吗?!”
“嘶——!”他突然摸到后脑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指尖勾动缝线的刺痛感让他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你刚做完记忆隔离手术,我劝你还是不要有太大动作,我会先告诉你的姓名。”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
青年只是咬着牙将后脑勺的缝线再次扯紧。
“你叫杜明,今年28岁。”
“爱叫啥叫啥,反正你说了算,我就想知道这个狗屁记忆隔离手术是什么东西。”
“很好,看来你现在很清醒,不过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纸笔,推了推眼镜继续说:
“我叫黄蜂,是这【地府】的公职人员,也是负责面试你的面试官。”
“这个所谓的记忆隔离手术,就是我们在你的脑袋中植入了一个芯片,它会隔绝你在【地府】和外界的记忆,简单来说,当你身处在这【地府】中时,就会丧失关于外界的一切记忆,当你回到外界时,就会丧失关于【地府】的一切记忆,就这么简单。”
黄蜂说完,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做这个手术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工作。”
“工作?”
“对,而且是有双休的,你要做的就是要替外面的你工作,由于记忆被隔离,对于外面的你来说每天都会是休息日,完全体会不到当牛马的痛苦,而且还能准时领到高额工资,这简直太美妙了不是吗?”
得到答案后,杜明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呵呵,还真是有点意思,那照你这么说的话,这里的我岂不是要比骡子还要累?”
“没办法,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黄蜂摊摊手说。
“我反悔了,不干行不?”
“可以啊,我们很人性化的。”
黄蜂指了指左边带有【安全出口】指示牌的防盗门:“按照合约来讲,只要你能出这道门,那合约就自动失效。”
“就这么简单?”
“不一定简单。”黄蜂笑眯眯回答。
杜明死死的注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发现除了惨白收集不到任何信息,这让他不得不把“地府”二字和当下关联起来。
他转身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发现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左右的狭小空间,没有窗户,只有最上方的一个通风口,整个环境非常潮湿,墙角处还有许多霉点,看起来倒像是个废弃的地下储物间。
迟疑片刻后,他还是走到了那道门前,拉开门后是漆黑一片,他深吸口气就迈了出去。
可下一刻正推门而入的他呆在原地。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感觉刚才一瞬间似乎和周边环境脱节了,但具体是哪里又形容不上来。
在他眼前的依旧是这个熟悉的房间,还有那个惨白的笑容,就连墙角霉点的位置似乎都没发生任何变化,只不过这回是背对着那道门。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清醒过来的杜明再次转身拉开那道门,可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推门而入,就好像刚才真的开门进来,整个过程说不上来的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