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圣感觉头痛慢慢退减,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一身青黑色的麻布衣服,只是边角处还留着从地面的青石板上沾染上的土渍。
“月典楼。”
杂耍团已经远去,街道上边的人群也又各自散开,有不少人往他身后的酒楼里边聚。
“喂喂!不进去就不要挡路。”
孙齐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黑壮汉子抬手推到旁边,他们的腰间都夹着一把朴刀,面相看起来很凶悍。
“唉……”
孙齐圣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就被一众人流推推攘攘的拥挤到了门口,腾挪进了酒楼里边。
酒楼很大,三层最上边的穹顶处挂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红色灯笼,里边似乎还有一个黑影蹲着。
一楼大厅正中央几个舞女穿着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紫色丝绸衣缎一频一簇的笑,一柔一展的舞,几个少女用葱白修长的玉手抚着琵琶,音韵婉转悠扬。
“这位兄台长相秀气,气宇不凡,不如过来拼桌,饮上一杯,聊上几回?”
一个穿着丝缎衣服的少年郎抬起青白色的玉瓷酒杯朝着孙齐圣发起邀请。
那少年郎看起来像是哪家的贵公子,但是神态语气都看不出来他对孙齐圣有轻蔑,言语之间不难看出他仗义疏财,广纳豪士的洒脱性格。
孙齐圣一个现代人,并没有懂得多少古代人的礼节,只是冲着那人笑笑,生疏的拱手作揖鞠了一礼。
“都是来这酒楼交友闲谈,哪里需要做这么大的礼,兄台,还是快快来坐吧。”
那少年郎爽朗的甩了甩衣服,挥手把孙齐圣招呼了过去。
“这京城的年轻一辈肖骁我不敢说都相熟,但大多数还都是混了个眼熟的,不知兄台从何而来,到这京城又有何事?”
孙齐圣别扭半天也没有答上话,他到现在也还没有从之前种种的震惊里面彻底缓过来。
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怪物追杀,渡了悬崖下的江河,逃亡到这里的。
可能是职业的原因,作为一个戏子,孙齐圣很快就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并努力开始融入。
他微微颔首,抿嘴浅浅一笑施以回敬。
“我叫孙齐圣,确实不是京城的人,来京城也只是为了寻亲戚。”
“寻亲戚?我在这京城也算有些人脉,你若方便的话,想找谁也可以和我说说。”
“小事,小事。这点事情就不劳烦兄长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寻亲戚的事,只不过是孙齐圣的托词罢了,说多了反而容易生疑。
少年郎听了孙齐圣的话也没有再多强求,只是再次摆手,无所谓的笑了笑。
“月典楼的表演马上就开始了,听闻这京城第一花魁是要第一次露面,我们还是先欣赏了这表演再慢慢聊吧。”
“表演马上开始,诸位看官还请保持安静,专心品茶赏舞。”
台子上一个面像圆润的男人说完话便又退回了幕后。
妩媚的琴声拨弄开来,未见美人,先闻弦声。
二楼三楼的走廊上边出来七八个女子,他们左手提着竹篮,右手撒下片片粉红花瓣。
大厅中央的舞女开始随着琴声缓缓舞动,穹顶处的灯笼如花灯,一瓣瓣打开,散场灯的光芒,然后慢慢下降。
一个婀娜的身影在硕大的灯笼当中显现,她从半蹲的状态站起来,舞姿柔和优美,压过了台下伴舞的舞女。
“快看,快看。花魁登场了!”
台下有几个公子哥禁不住呼喊起来。
嘶——
“兄台这是怎么了?”
“无碍。”
这花魁让孙齐圣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心口的疼痛又有了隐隐发作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