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需要我出手?”黑暗处,一颗黑蛇头颅缓缓冒了出来,一双束瞳却是注视着道人,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道人捏了一道法诀,感知了片刻养尸池布置的重重阵法,见无有损毁后,方才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那紫僵只需一月便可晋至白僵,届时……此方养尸池自也无用了。”
“虽只差临门一脚,但师兄还需慎重些,免得被周遭仙门之人察觉到异样。”黑蛇提醒道。
道人闻言却开口道:“师弟所言极是!那便请师弟前往养尸池看顾一二,如何?”
黑蛇见状,却是开口道:“自无不可。”
“一切小心为上,若有危险,舍了那紫僵便是。”道人提醒道。
说罢,只见黑蛇缓缓上前,以蛇尾轻抚道人脸庞道:“有师兄此言,我便是舍去性命,也定要让那紫僵蜕变,以助师兄破入筑基之境。”
“何苦如此……”道人却是感叹道。
“我之心意,师兄早已知晓,又何必再问?”黑蛇委婉言说,却是收回了蛇尾,转身朝着洞外爬去。
见黑蛇离去,道人却是缄默不言。
不多时,黑蛇逐渐消失在了洞口。
而道人神色如常,自怀中掏出一块散碎灵石,开始汲取其中灵气修行了起来。
他心向大道,何以会因一蛇妖而引动情丝?
更何况……
这蛇妖还是与他同出一门的师弟。
……
洞府之中所发生之事。
李还真自是不清楚。
此刻的他一路奔逃。
直到逃回了离阳县城中,方才松了一口气。
而入了城中,李还真却是冷汗直流,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此刻他只是稍一回想,眼前便浮现出先前所见场景。
千尸堆坑。
邪异血旗。
阴气聚拢。
诡异紫尸。
诸般之处一一浮现,李还真只觉一股股阴冷气息自四周拼命涌来,钻入他的身体之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尸坑和血色小旗,定是有人布置在那处的,为的应当就是将养那具紫尸……”李还真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不过得出此等猜测后,李还真却是闭目深吸一口气。
若是先前只是猜测此界有仙。
如今见过那河中鱼妖、诡异紫尸后,李还真已确定此界定有修仙者存在。
“仙缘难求啊!”李还真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如今还未踏足养脏之境,若非要去寻那虚无缥缈的仙缘,怕是有舍本逐末之嫌。
且仙缘缥缈,若真这般容易寻得,怕是也轮不到他。
好在李还真寿元绵绵不绝。
只要不死,便自有机会接触到那仙家中人。
想到此处,李还真心中却是重新燃起了一簇心火。
“且先踏入养脏!再谈寻觅仙缘之事。”
心思忽起,李还真当即朝着回春堂中奔去。
……
一夜过后。
准备如往常一般前往疠所。
可就在此时,向淑兰却是叫住了李还真。
“嗯?何事?”李还真看向向淑兰问询道。
只见向淑兰自怀中掏出一香囊,交予李还真道:“李大哥,此香囊中放了些许药草,或能除去疫气,还请贴身佩戴之。”
李还真闻言,只觉心中一暖道:“多谢。”
说罢,将那香囊郑重放入袖口,以贴身佩戴之。
向淑兰见李还真收下香囊,心中安定些许,随后叮嘱李还真勿要太过操劳,方才放李还真离开。
告别了向淑兰,李还真走出回春堂外。
而此时的回春堂外,却早已萧条不少。
瘟疫忽起,县城内自是人心惶惶。
不少百姓连日出逃,前往那千阳府以避瘟疫。
可以李还真看来,便是那千阳府,估计也逃不过瘟疫袭扰,定已是有患病之人混入其中,躲是肯定躲不掉的。
想到此处,李还真却是叹了一口气,径直朝着附近疠所走去。
可没走多远,他便听到了一阵阵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静明大师,没想到竟能在此处见到这等大师!”
“大师,这符水当真能治瘟疫?”
“自是能医治的!若是尔等不信,便可让患病之人来此。”
……
闻声,李还真却是起了兴趣。
这符水可治瘟疫?
真有这般神奇之物?
想了想,他当即迈步循声走去。
片刻后,李还真便行至一处岔路口。
而在正中心,则有一老道立于一处高台,两侧则站着两名道童。
看到这老道的瞬间,李还真却是瞳孔收缩。
“是他!”李还真脑海中回忆起那一夜遇到的老道,却是与此人一模一样。
可他没想到,此人竟是一名大师,且还可用符水治疗瘟疫?
在李还真思索之时,人群之中却有一名男子用驴车拉着自家老母走出来,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静明大师面前恳求道:“还请大师救救我母亲!”
众人见状,顿时连连退开。
因为其母身上散发恶臭,已是一副垂死之像。
而那静明道人却是一甩拂尘,对那男子开口道:“念在尔一片纯孝之心的份上,赐你母亲一杯符水,以驱疫病。”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男子连连磕头道谢,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接下来,其身侧童子拿出一葫芦,将内里之水倒入杯中,随后才点起一张赤黄符纸放入水中搅拌片刻。
待符水制好,方才端至那男子手中。
“喂你母亲服下,疫病便可立刻除去。”老道开口言明,话语却是老神在在,让人不禁心生信服之意。
而男子也不迟疑,当即端起符水,喂自家母亲服下。
符水入腹,那老妇人却是脸色逐渐充盈起来,不复之前垂死之象。
“我……我好了!儿啊,我感觉好多了!”老妇人却是欣喜若狂道。
男子见自家母亲竟这般快痊愈,顿时热泪盈眶,转身朝着那静明道人连连叩拜道:“多谢大师救下小人母亲,此等恩情,在下无以为报……”
“无妨,治病救人乃我道教之根本,从今日起,离阳县内患疫病之人,皆可在我处领一符水,以救其性命……”
“呵。”李还真冷笑一声。
那符水,不过是普通的水罢了。
若他所猜无错,那老道的目的便是哄骗民众大肆敛财,且顺势招揽部分道教徒,以壮大自身势力。
李还真摇了摇头,刚欲离开,一道声音却从人群中传出。
“些许唬人伎俩,也敢来此行骗?真当百姓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