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回答“是”或“不是”，你回答个“或”？

不等他细想，白云断已经反问他：“你真觉得凭那些的计俩就能请我下凡？”

这也是老道士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只是从一些古籍上猜测人如果遭遇巨大的痛苦，灵魂或许能得到升华，从而有幸聆听到神谕。

只是这些年，他想尽各种办法，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怎么今天不仅听到了神谕，还是神仙专门下凡亲口来告诉他。

难道是自己这些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感动了上天？

白云断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读取人心的能力，否则他一定会被老道士这么恬不知耻的想法恶心到。

他打断了老道士的胡思乱想，说道：“我之所以下凡，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做。恰好这个少年的灵魂与我契合，我就附身于他。不过我不能算是你口中的三山圣母，因为我不完整。”

“不完整？”老道士难以理解。

白云断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你当神仙下凡是件容易事？那现在早该神仙满处飞，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蝼蚁撒野？”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头顶，继续说道：“有天道在，很多事情，都不能畅所欲为。只有从本体中创造出一个对那些绝口不能提及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不完整的我，方才能欺瞒天道，降临凡尘。”

老道士的见识与白云断相比终归相差太远，哪能识破他这些话全是在胡编乱诌。

更让老道士难以质疑的，是白云断话中提到的一个词。

天道。

老道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若有所感，竟本能地对其产生了敬畏，隐隐感到不安。

他强定心神，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上仙，天道是什么？”

白云断对他的孤陋寡闻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可以肯定，哪怕作为恶人，老道人也上不了台面，只能凭着一点不入流的本事，在一群凡人中作威作福。

“天道，就是天行有道，是世间万物存在与延续的根本，是制约，也是束缚。”白云断说着，看着老道士满身的水泡癞疮，突然有了个主意，便顺势说道：“你这恶疾，就是天道降罚。”

老道士心中一颤，如遭雷击，颤颤巍巍问道：“天道为何要罚我？”

“因为你滥杀。”白云断环视大殿中其他的几个道人，说道：“你视这些人为蝼蚁，是杀是寡都随心所欲。可你也不想想，光是这凡尘比你强的人都不计其数，更不要说在我们仙神眼中，众生皆为蝼蚁。若我们都与你一样想杀就杀，这世间还能剩几人？”

“滥杀有违天道，会损伤气运，沾染因果，恶疾缠身。要杀也要讲究规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们要杀的，只有那些违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