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突然，一幅画面出现在他脑海里，是他自己的脸，面带癫疯之意，手持刀具，正在搏斗。这个视角……这似乎是蜈蚣死前的记忆。

化食还能获取别人死前的回忆？而且他当时的表情也太可怕了吧？

画面消退后，肖烈冷静下来，轻咳一声，不再大笑。这里可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万一搞得雪崩就不好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剩下的一小段肉，然后转向张芸瑾，她还在沉睡。

得先把她弄醒，否则不配合，没有办法吃肉。

肖烈将肉块扔回热腾腾的汤中，走向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脸，“醒醒。”

张芸瑾没有任何反应。

肖烈又俯身在她耳边细语：“吃饭啦！”他这几天，每次吃饭前都这样对她说。

张芸瑾似乎在睡梦中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她的脚甚至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仿佛是在梦中追逐食物。她的手脚扑腾了几下，然后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这也行？肖烈本来对这不太抱希望，居然成功了。

这妮实在是太馋。

肖烈将肉块再次取出，递到了她面前。她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拿，肖烈只见到她肩膀转动。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右手已经不复存在。

她的目光中没有出现自己的手时，她的脸上露出了迷茫。她换了左手去接，抬起来一看，上面光秃秃的一根肉血棒子，附了一些雪渣。

她啊了两声，似乎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肖烈心中不太是滋味，把她左手按下，撕开这肉块成小片，喂到她嘴边。她好像连嘴巴喉咙都没有什么力气，肉片在她口腔嚼半天都嚼不碎，也无法咽下去。

“这东西味道不好，但对你有好处，你就慢慢吃吧。”肖烈略带希望，虽然对一个听不懂话的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不过，张芸瑾似乎从肖烈语气中感受到什么，竟然点了点头。

肖烈眉头紧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她更轻松吃下去呢？先帮她嚼碎了然后喂给她？

等等，触食是不是也能对她使用？肖烈心中一动，既然连石头都可以触食，没道理对张芸瑾没有效果。

触食后，也许他能清楚张芸瑾的身体状态。

说干就干，肖烈把手掌贴在她的肚脐上。

集中精神，触食！

自从化食了蜈蚣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有所提升，对灵气的操控也变得更加精准和高效。

之前调用灵气还需要花不少时间，而这次他几乎是念头刚起，触食所需的灵气就已经到位了。

他的五指在她腹部快速而有节奏地疯狂抖动，无形波纹在她身体里蔓延、弹射。

随着触食的深入，肖烈仿佛看清了她的身体表面。

大量细微的伤口，旧日留下的棍棒紫青痕迹，新生的血痂，手臂断口处正在缓慢生长的新肉……她的每一片肌肤，形状，大小，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甚至连她肚子被手指按得痒痒的，肖烈都一并同步地体会到了，好像她变成了自己的延伸，体验都融为一体。

对活物使用触食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肖烈再次发力，手指的震动频率更加迅速。

张芸瑾不禁微微喘息，眼睛眯了起来，似乎这种震动让她感到久违的舒服。她自从醒来，其实一直觉得到处都有些痛。

再次触食后，肖烈的感知力透入了表皮之下，深入到了她的血管、筋骨。他看到了胸腹腔内部……她的小心脏殷红，缓缓地运作着，食物缓缓流经过食道，落入她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