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将他们的功劳磨灭。你知道吗，当我刚来普雷斯顿的时候，我才9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家门口。”她的声音带着伤感。

女仆克莱尔的双眸如同深夜里最明亮的星辰，总是带着一丝不屈与坚韧。当她初听埃斯梅的诉苦时，眼角泛起了微微的讥讽，乌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信。

开什么玩笑，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估计连外城区的人都没见过吧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一个9岁的孩子能获得这么高的礼遇，凭什么？就凭我的家族吗？”

“没错，就是因为我的家族！但和你想的不一样，那些人都是你口中的落魄工人，被抓来的农民，还有讨要说法的遗孀。工人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应得的工资，只清楚梅德尔夫人是推动这座城市发展蒸汽机的人。”

“他们的人占据了整条街，来自农村的，外城区的，但是最多的还是那些小贵族，就因为火车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商行规矩，各色的油漆横幅将窗户涂抹，嘈杂的谩骂声回荡在没有人的宅邸，那明明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却让我觉得比远在乡下的渔村还要黑暗。”

“对了，你知道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埃斯梅若无其事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送至嘴边，摇头吹气。

“...”

“我们不要火车，还我们公道来。哈哈，那要是真的把铁轨拆了丢河里，这不就是否定前人的牺牲吗？”

“你的意思是，想要看见子孙们践踏着先辈的血汗成果，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公道，然后自愿回到出行靠马车的时代？”

“不！所以我想通了，就算要替人背负骂名，也绝对不能让步，我能理解劳工的难处，我也从不否认我的家族就是建立在剥削之上。”

“但是历史的车轮不会就此停下，蒸汽的光辉将会照耀这片大地。”

克莱尔猛地抬头。

埃斯梅直视克莱尔的眼睛，此刻的她是来自文明社会的旅行者，很多观念对于这个仍处于工业革命的世界十分超前，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来就算是受过教育人的思想还具有无法跨越的局限性。

深呼一口气，埃斯梅觉得心情豁然开朗，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步，原本对异形虫的担忧和被禁足的郁闷消失不见，内心暗暗决定，既然我穿越来了，一定要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周围的环境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摇曳的灯火将她清晰的侧脸勾勒得如梦似幻。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克莱尔僵立在原地，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只剩下她那双大眼，定格在了这一刻的茫然与沉思之中。

“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准备一下明天去服饰店。”

“好，好的，哦不，小姐，一晚上不睡觉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克莱尔下意识地应道，还沉浸在刚刚那一番话语中，随即反应过来夫人的要求是贴身保护，立马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和前面判若两人。

“是吗，那我正好也睡不着，来，坐着和我一起看书吧。”埃斯梅将刚刚坐的椅子搬过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同时好奇地开口，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对了，克莱尔你也是非凡者吗？”

“是的，我是一名‘戍卫’。擅长格斗，同时会强化我的精神力，连续三四天不睡觉都是可以的。”

“‘戍卫’？那是什么？我听说过‘梦游人’和‘教育家’，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名字代表了不同的序列。‘梦游人’我不了解，但是‘教育家’是最近兴起的序列，属于‘先驱’途径，擅长科技的研发和教育，他们拥有一种改变人们思想和加深记忆的能力；而‘戍卫’则是最古老的序列之一，可以强化身体和战斗能力。”

改变思想？那还真是危险的能力啊，擅长科技研发，不会那位发明了蒸汽机的国王就是一名“教育家”吧？

那如果我也成为非凡者，我能成为什么？

急急急，我已经忍不住想知道我的非凡能力是啥了，五感得到了强化，但是没有得到关于特殊能力的信息，这让她有种错觉目前还没有获得和“序列”相关的能力。

在克莱尔看不见的角落里，埃斯梅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虽然和刚刚显露出的气质上来说不像是同一个人，好在克莱尔已经被埃斯梅的一番宣言折服，没有察觉到她前后的变化，长长的睫毛如轻柔的帘幕，在思考的瞬间投下了淡淡的阴影，掩住了那闪烁着聪敏光芒的眸子。

“小姐，成为非凡者并不是一件好事，大多数的贵族都不愿意成为非凡者，包括梅德尔夫人本人，她也是一名普通人。如果夫人同意的话，您的选择将会很多。”

仿佛是看出来她的心思。

“但是我认为，没有比‘教育家’更适合您的了！”

“先驱”途径吗？听上去很酷啊，那我以后会是一个大发明家吗？埃斯梅转过头看向立钟，现在才11点，夜晚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