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被赶出翟家,重则……你也许没有认识我的机会。”
江晚禾听懂翟砚辞话里的意思。
家产争斗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豪门斗争的激烈程度超乎常人的想象。
所以,翟砚辞这样一个别人口中的“私生子”,又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难,才爬上翟家掌权人这个位置的?
她的婆婆方曼初都能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舍弃一生的幸福来帮助他,可以窥探他们当时的境遇是十分凄惨的。
或许,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都不为过。
江晚禾扑到翟砚辞的怀里。
她完全不敢去想,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是如何的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发了狠似的往上爬。
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在她的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她的喉咙处,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脸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翟砚辞的胸膛,浸湿了他的黑色衬衫,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他的一颗心似乎都要被她的眼泪给烫伤了。
翟砚辞捧着她的脸,轻吻去泪痕,哑着声音道:“不要怕,都过去了。”
江晚禾解释道:“我不是怕……”
他看着她,眉眼微翘,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我……”江晚禾语塞,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来。
“妻子心疼丈夫,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敢问翟太太,你在心虚什么呢?”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红晕悄悄爬上雪白的耳后根,江晚禾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恼意,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往自己的怀里靠,“我是想跟你说,你可要好好活着呀,好好补偿初夏姐。”
“那是自然。”翟砚砚低头与她目光相对,“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再吃苦受罪。”
江晚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被我刚才的话给感动了?”
江晚禾松开了他的衣襟,伸手拢过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肩头上靠,“我是想跟你说,以后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在我的肩头上靠一靠。”
翟砚辞嘴角的笑容骤然加深,嗓音愉悦,“好。”
“还有啊,温淑仪那个老太婆竟然敢那样欺负你,你等着,我帮你收拾她,给你出口气。”
“你现在是翟家的女主人,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不用给我面子的。”
——
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浪飘浮在湛蓝明净的天空里。
江晚禾起了个大早,去医院做康复训练。
曹卿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江晚禾现在借助外力已经勉强能站起来了。
只是双腿还是感觉有些无力,医生叮嘱她需要多做康复训练。
半个小时的康复训练,江晚禾累得满头大汗。
“先休息一会,等下再继续训练半个小时。”医生道。
“好。”江晚禾深知欲速则不达。
她慢慢扶着拐杖坐下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里握着一条白色干净的毛巾,“擦擦汗。”
江晚禾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英俊明朗的脸,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