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哥!”白铁英对穆清秋喊了一声,穆清秋点点头,转身去把拴马桩上系着的角木蛟解了,翻身上马,缰绳一牵,角木蛟就迈开四蹄,没两步就过了石桥,往县城方向驶去了。
“好了,你们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了,赶快回家找人去其他方向也找找吧!宝儿这事儿就暂且等上一等,总要人赃并获才能叫人心服口服啊!”
“白小娘子,你是说……”杨婶子想到了什么,不禁惊呼道。
白铁英却不理她了,牵着宝儿的手进了玄清庐。
有的村里人在春花娘来娣娘的哭喊下心有戚戚,但也清醒人张罗不管怎么样都先找回孩子再说。
白铁英一边牵着宝儿往房子里面走,一边问宝儿娘是何打算。经过白铁英刚才的那番询问,宝儿娘心里也有了底,于是笑着答道:“全凭主子安排。”
“老家还有其它亲眷吗?”
“娘家倒是离得近,可我兄弟几家说要往南走,爹娘自然就跟了他们。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宝儿她爹当初要往北来投亲,再说我们也没想到,婆家连暂时容身的地方也不能给我们。
宝儿她爹当初是跟着从小学徒的商铺到了西边当伙计,后来就自己开始学着做点小买卖,又成了家。只宝儿满周岁那年我们一家回去过一趟。
他爹打小就被送出来,每个月的月银也是一直都交给家里的。直到后来他说管家里要月银做买卖,家里不给……那时候宝儿她爹也年轻气盛,是跟人借的银子做的第一笔买卖,打那往后也只往回寄银子,人是不肯回的了。
可是至亲骨肉也分个手心手背上的肉,更何况他这多少年都没什么联系的呢?我们回婆家的第二天,婆家人就轮番地来找我们两口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钱。
当时我们手里确实是还有点钱,可那是宝儿她爹打算用来稳定后再去做买卖的。再说往年我们都没少给,生意最好的那年给了足足百两,最差的那年我们也给了二十两,怎么也不至于……
哎!最后是她爹带着我们娘俩逃走的,不逃不行啊!他爹本想少给一点,那天晚上等其他人都睡了,就去了公婆的屋子。没想到恰好听到公婆在说,要是不给银子就上衙门告他忤逆不孝。
这忤逆父母,不说大都一告一个准儿,就是唾沫星子也把人淹死了。坏了名声,还怎么做生意?怎么做人?
于是他爹连夜带我们逃走了,带回去的车马和大件行李也都没拿,我们倒是因此逃过一劫,算是跟着流民平平安安地北上了。
可是她爹从那以后心里就藏了事儿,再加上一路上也得小心提防,有天晚上着了凉,发了烧后,就一直咳嗽。后来终于到了制北府,能给她爹好好看病了,结果却因为拖得太长了,她爹……
给她爹治病,治丧花了大部分的银子,我们娘俩就在府城外的村子里租了人家的一个柴房,我给人做些浆洗的活计,倒是也能混个半饱。
可是好景不长,府城外的流民越聚越多,终于有天,流民冲了村子,我们娘俩也是因为外面堆的都是柴火,进院的流民没仔细看才逃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