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对着孟知风扬起的真挚笑容，他晃了一下神。

许雾好像很久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了。

他记得以前，许雾每一次和他见面，脸上都是这样的笑容。

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神采奕奕，有时候托着腮用这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会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然后轻咳一声，沉下眸，用一只手轻松罩住她整张脸。

骂她笑得太丑，不许再笑。

不许再对他笑。

但当他看到她真的将这张许久没对他展露过的笑颜转向其他人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满意。

又想到她在洗手间外看他的眼神，冷漠，平淡，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许雾的笑很刺眼。

刺得他浑身上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说不出的难受。

甚至她进会议室前，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周斯承点头微笑，都没搭理过他一眼。

顾宴迟的神情一点点垮下来，周身气压很低。

整个会议室的人偷偷地望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宴迟，被他的冷脸觑到，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大的会议室里虽然挤满了人，但安静的可怕——

顾宴迟从坐下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苏芊芊给他递纪念品他不接，苏芊芊跟他打招呼，他不回。

就那么坐着，一言不发。

采访彻底冷场。

苏芊芊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即便没有窃窃私语。

但是在场其他人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八卦视线，更让她感到难堪！

她紧紧握着手中没有递出去的纪念品盒子，尴尬到想要立刻离开这间会议室。

可她不能走，她现在不顾一切踏出这间会议室，把顾宴迟一个人丢在这里。

明天她就会成为整个学校的谈资笑料。

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在眼里散开。

她眼眶通红一片。

顾宴迟从没有这样对她过！

老师也没想到局面会僵成这样，不知道是不是顾宴迟不满意这场采访。

她一直眼神示意苏芊芊继续开口，甚至小声喊她的名字催促她。

见她一直抿着唇不配合，也没有应对突发状况的措施，恨不得把她拽走，自己坐过去。

她无奈打算从顾宴迟这里入手。

总不能干坐到天黑吧！

老师转头看向顾宴迟的助理，笑容得体：“顾总心情不太好吗？”

助理也有所察觉顾宴迟的不对劲。

直觉他此刻的状态和许雾有关。

但这个理由不能说。

助理用最近工作太累的理由糊弄过去，猫着腰小步上前，把人叫回神：“顾总，采访开始了。”

顾宴迟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侧头对上苏芊芊那张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脸。

她眉头蹙着，似乎有化不开的悲愁，嘴巴也紧紧抿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有一点朝气蓬勃。

这张向来会让他心疼动容的容颜表情，此刻却令他有些烦躁。

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能不能笑一下？”

苏芊芊表情一顿。

顾宴迟也怔住。

他觉得自己疯了。

他刚刚，竟然企图从苏芊芊的脸上找到许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