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逼袭而去,那根根毛发凝作的黑云速度虽快仍被自半空截停,经风刃一搅,当中立即传出“啊——”一道凄厉惨叫,继而便有如壁虎断尾一般,自当中分作两截,一面突破风网逃遁而去!
“跑的倒快!”
阎贞望着黑云逃离,半途之中莫名顿了一顿,似是在回头张望,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冷声一哼。
他甩了甩手,停住风势收掌起身,便也不急着追赶,回过身来,去到王灵孝身旁,运起玄光检查一番,见他伤势虽重,口中还有气息留存,一条小命倒是保住了。
他并起剑指,先是在其身上各处大穴点了几下,而后渡去一口内气护住心脉,简单处置之后便不再多管,将他轻轻放回地上。
“他先被狐鬼迷惑,性灵本已有些衰弱,眼下又遭外邪侵体伤了根骨,勿要轻易动他,待稍后去济生堂请人来治。”
王老爷子饶是见多识广,经方才一场也有些乱了阵脚,闻声回过神来道:“多劳贤侄护我孙儿性命,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用到之处,老夫必鼎力相助!”
“老爷子快莫见外。”阎贞忙将他搀扶起身,“且先不说这些,事情还没完呢。”
这时,齐铁甲将长枪拔起递来,询问道:“小道长,我见那老怪吃你一招像被伤了,何不快些追去了结了他以绝后患?”
那中年汉子也上前道:“道长请了,在下谢君生,不知可否算我一个!”
“不急。”
阎贞摆手示意两人冷静,沉默片刻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这老怪先前派遣狐鬼暗算师兄,不知缘何拖了三日不肯动手,自己也并未亲自现身,时才与他论那一场,更是从头到尾滴水不漏,足可见他是个行事谨慎的老狐狸。”
齐铁甲面露不解。
阎贞道:“这般小心之人,如何此时却大摇大摆出来与我讨宝?此举未免太刻意了些......若我所料不错,这多半是他在故意示弱,实则早已布下陷阱要诱我前往,因此我料他绝不会跑远,否则要走早便走了,不该特意再摆这一场。”
“而且这老怪计谋设的浅显,无非是知我亲朋尽都在此,拿这要挟不怕我不去。”
齐铁甲一听,顿时觉得有理,暗骂道:“好个狡猾的老怪!”说罢,沉下脸色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去,照他先前所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可要是去了岂不正中他的圈套?该死!好个卑鄙小人!”
阎贞闻言反是一笑道:“三哥莫忧,倒也无需担心他暗里使绊子。”
“哦?”
“这老怪狡猾便狡猾,多半却是个外来的,对咱这‘家’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小偷小摸也便罢了,真敢在青皇山这地界明目张胆的犯事,不说各县衙门掌使的斩妖剑和百十把神机弩,真当游山会是吃干饭的不成?”
齐铁甲眼前一亮,欣喜道:“对啊!衙门且先不论,李大夫虽不问江湖事,却亦是会主关门弟子,何不让他去请来会中高手一并拿了这老怪?”
阎贞斟酌道:“赶不及了,请人防他使坏尚可,若要去捉只怕教他望风逃遁,届时失了踪迹再难寻到下落,岂不白白放他闹这一场......且还容我探探他的虚实,事若可为也省却一桩麻烦。”
齐铁甲仔细琢磨,倒也是这个理。
“可如道长所说,眼下那老怪有恃无恐,难保没有什么厉害后手......”
“哼,真有本事大可直接闯上门来,何必那许多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管他什么布置,无非是些阴邪法子。”
“他自有底气,阎某却也不是没有手段,未必便拿不下他。”
说罢,他暗暗思忖,方才来时他已有所预料此事敢是人为,于灵仁之法是为救人不错,发间铁簪之上所带杀气倒也不是必要,一面却是有备无患想着碰碰运气试探这幕后之人的底细,眼下观他手段虽怪,分明认不得钻心钉是宝,否则纵是一时难以驱使,何以舍得当个暗器乱抛。
这道行眼界应也只是平平......
转念一想,又道:“那老怪使的既是寄念之法,想必真身距此不远。且累三哥一场,你先到各家寻些愿意帮忙的来,一并带到济生堂去聚些人气守着,若有个把时辰无事,且我还未回来,便请我师兄将‘东西’给你,带着去那边寻我。”
“道长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