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向老院长道:“麻烦事可算是办完了。”
“这事可还没结束,还有那么多市民怎么搞?”老院长终于暂时放松下来,疲惫感早已充斥身体。“事先说明我可真弄不动了,瞧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还斗过那些年轻人,还是你来解决吧。”
蒙面男的实力还是很值得认可的,普通人在他面前可能跟路边的野狗差不多,顺手宰了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群家伙还算机灵,看情况不对头早就跑了大半,等剩余的人追上来看见那对昏迷的夫妇自然自己会离开,用不着我们请。”蒙面男摊开双手,一副我是为他们好的样子。(虽然也看不出来表情)
老院长听完一笑,也不置可否道:“这么温和的做派可不像你。那两个昏迷的也不去补一刀吗?”
“不了,这里的革命军势力现在还没到能与教会撕破脸的程度。再怎么说玛丽亚·罗斯也是主教的人,就算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蒙面男顿了顿,接着说道:“她丈夫也算是个胆大的,绑架原本来负责接应的人,套了话换一身衣服就敢冒充。暗号都答的是旧版的,刚见面就穿帮。我观察了一下,碰头的商铺周围还有几个打手伪装成顾客在那里蹲守。我就直接给人带过来再敲晕。不过没想到还能当回好人,顺便帮他们团圆了。”
老院长并没有理会蒙面男不要脸的嬉笑。他抬头望向天空,眼里难得流露出些许迷茫。此刻的繁星在云间或明或暗地闪烁,没有定数。
“艾肯,我该怎么做…”
……………
“尤里!”一个中年男子从四散的人群中脱离出,径直跑向宿舍方向。
早就听说社会福利院当晚会出现怪物,他这两天特地来了几次,也私下与老院长交谈过。情况一切如常,就连老院长也认为那大概只是谣传。然而不放心的他今晚依旧选择跟教会组织的人群过来查看,却没料到那么不靠谱的预言竟然成真了。
他边跑边在胸前画十字架,希望自己不会吸引怪物的注意。火把上的火焰被风吹得不停跳跃闪烁,在前后方都留下了昏暗不定的光亮。
跑过转角时因为太着急没注意脚下,差点被东西绊倒。他低下头瞄了一眼,是只黑色麻袋,在夜色中显得很不起眼。里面似乎还装有挺重的东西,但此刻他找人心切,并未留心去打开查看,就这么一个跨步迈了过去。
“尤里。”他打开一间寝室房门,边往里走边压着声音喊道。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这间寝室住了四个孩子,老旧房门开门的吱呀声在安静的晚上十分明显。他生怕吸引来怪物,同时又担心尤里的状况,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停顿了一会,夜色中并未传来什么风吹草动。他快步走到尤里的床位(下铺靠窗)。
看到尤里依旧东倒西歪地睡在床上,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他实际上算是尤里的叔叔,四年前的边境失守,带来的不仅是一众骑士的死亡,更导致了奇怪的病菌从外境流入内地。尤里的父母不幸没能抗过那场病灾,临终前将尤里托付给他。
但他们伊尔文家族自从他的父亲被随机选中被迫成为刽子手开始,虽然生活上有了一定的保障,但这个祖传的、并不“荣耀”的职业不管人愿不愿意,就将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由于刽子手常与“死亡”打交道,他人通常不愿与之产生联系。于是为了防止尤里也沾染上社会传言中刽子手身上的不详导致被他人排斥。伊尔文·马森最终选择将尤里安置在社会福利院。
他轻轻推了推尤里的手臂,又在她耳边小声的叫她的名字。而平时睡眠较浅的尤里却没有给出一点回应。
伊尔文·马森终于反应过来,刚进寝室时奇怪的违和感究竟从何来。
太安静了,就连呼吸声都非常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