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台风天强降雨造成雷击致使房屋损毁的报告，是本部的情报部门负责善后的。”黑影说，“但具体的情况可不是报纸上所说的这样简单，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刘明轩的孩子造成的。”

“那孩子是神谕者？”老人看向黑影。

“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黑影摇了摇头。

“那孩子……”老人沉默了接近一分钟，缓缓说道：“他被试剂污染了。”

“是的。”黑影回答。“他是在昏迷无意识时释放的神谕，释放过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场的情况很惨烈，在他释放神谕的瞬间褚宇晨就发动了‘零尘’，勉强护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个神谕的效果太可怕了，在它领域内的所有物质都会在瞬间碳化。那个孩子的体质和基因改造剂太过契合，甚至远超一些天生的神谕者。但是，这份力量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虽然他的外表并没有任何变化，但细胞端粒的分裂速度确远超常人。”

“也就是说……”老人神情肃然，“他的寿命还剩下多久？”

“大概三到五年，也许只有两到三年，如果他不动用神谕的话，或许能活得更久。”黑影回答。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没有死心啊！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老人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追求所谓的力量吗？这个时代不需要所谓的神存在，无论是新的神衹还是旧日的支配者。”

黑影沉默不语，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这张图片，你想到了什么？”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随手将报纸递了回去。

“能够造成这种结果的神谕，在我的印象中，就只有那个序列了。”黑影欲言又止，犹豫许久，随后说道：“我记得晨曦小队好像还缺少一名队员，让那孩子去吧。”

“你有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吗？”老人凝视着男人的眼睛，“零尘已经是高危序列的神谕了，但单论神谕序列而言也并不占优势。万一他在任务中暴走了，就连褚宇晨也压制不住他的神谕。”

“没关系的，还有我在……”黑影透过阅览室看向远处的窗外，阳光从那里射向屋内，光影中映照出空气中悬浮的无数灰尘，“他是个很有朝气的孩子，当我推开房门看到他时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但我们远比他幸运的多，药剂在一直摧毁着他的基因，他不是正常人，也不是神谕者，只是一个快要死去的孩子。”

“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老人问。

“不知道，但我想，至少他应该有的选择。”黑影顿了顿，“研究所那边还在分析样本，也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虽然可能微乎其微，他心中默念道。

“那他愿意吗？”老人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想他应该会知道如何选择的。”黑影起身，“谢谢您的认可。”

“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心里的事吗，朝锋。”老人看向中年男人的背影，说道：“当年的事，没有人怪你，那不是你的错。”

“可他们最终都走了，只有身为队长的我浑浑噩噩的苟活了下来，其实当初最该走的人应该是我吧！”中年男人停下了脚步，“我是一个很愚笨的人啊，先生。如果当初不是我领队，换成您在，也许他们都能活下来的。”

“别这么说，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后来的结果，那只是一个意外。你是‘北辰’的队长，至少，曾经是……如果他们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你像现在这样。”老人的目光柔和，似在劝慰着故人。

“‘北辰’……吗？‘北辰’早已不在了！”中年男人苦笑道：“现在的我，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希望不要有人再在我眼前死去了。”

“那个孩子的身份，我会替他保密的。”老人看向门口的中年男人，“你说的对，每个人在新时代都应该有新时代的活法，我们这些旧时代的遗物不该这样循规蹈矩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一种无法选择的东西。我会联系本部提交他的相关资料的，导师的推荐人会填写你的名字，希望你今天的选择是正确的。”

“谢谢您！”男人说完转身，随后用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