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满园春色,咱们要它作甚,但就说入府一路过来的满眼秋景。”
“啧啧啧,怕是没有哪个府邸有这份繁华,就那秋菊的花色和品种怕是齐齐全全了吧?”
尹凤华突然禁声,用手半遮着嘴,小声询问:
“老夫人,听说宫里那位贵人喜欢菊花,您府里的多是她赏赐的吧?”
“嗯,你倒是个心里通透的,可心里知道也就罢了,别到处去给炫耀招惹嫉妒。”
老夫人侧身单臂搭在方形的臂枕上,虽年迈却保养有道的手指轻敲在侧面的福寿图案上。
老夫人此刻肃了神情,满室只余檀香和着茶香的氤氲,众人余光互相描摹着彼此。
老夫人年逾六旬,可保养的真是好,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人整体偏瘦一点点,脸上的皮肤还很紧致。
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干练精明,当然还有一股子大气。
她的大儿媳苗凤婉,与她的婆母长相有几分相似,只是神韵稍差几分,年轻人生命中的活力还没被岁月的经验所沉淀压制。
相较于年龄相仿的苗凤婉,尹凤华似乎生命活力中还掺进了一股驰骋天地间的肆意,所以她表皮上岁月的痕迹似乎要更轻一些。
侯府老夫人对自己的“警告”尹凤华不是没听懂,似也没听懂。她不知道宫里那位娘娘就是送给侯府几盆花,怎么就不能说?
一时尹凤华也不知道怎么接,苗凤婉也不知怎么接,房间内暂时的安静。
“老夫人,您还不知道吧?”
玳瑁借故给老夫人添茶的空当开口。
“二夫人可真是博学多识,咱们院子里的花竟没有人家不认识的。”
“哦?凤华竟都识的?”
老夫人也觉得自己刚刚稍稍有些轻慢了人家。
自己心里瞧不起是一回事,可表现到外还形成了实质的语言那就有点过。
说话间,她竟添了几分热切倾身相问。
“玳瑁姑娘过誉了,我也就识得院中的几种罢了。”
尹凤华立马摆手谦虚道,似乎刚刚的警告没有听到过,倒是一派大气宽容。(可在上官玉珠那,她心里明镜一样,母亲这就是没心没肺。)
“你娘家母亲也是位精致的人,竟教你识的这些。”
“就老婆子我,到现在那些个花花草草也是认不全的。”
上官玉珠:侯府老夫人这话水分太大,母亲娘家的境况怕是两府没人不清楚吧?作为祖母的手帕交祖母会没与她聊过?祖母对母亲哪次训教里不夹杂着对母亲家世的不满?
“老夫人误会了,我娘家母亲走的早,这些个杂识是我从一位堂哥那里学到的。”
“哦,是不是专供皇家秋菊的那位?这人我有印象……”
“舅舅这次来还给我们带了好多新奇的首饰。”
上官玉蕊突然插嘴道,她边说边用自己的小玉手抚弄着自己的耳坠。
那是一只展翅的孔雀,上面点缀着五彩斑斓的小鳞片,在晃动中仿若活了一般。
“……”
上官玉珠翻白眼:嘚瑟!臭显摆!
“我们蕊丫头长得可真是好看,与妹妹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像一朵花一样!”
苗凤婉诚心的夸赞。上官玉蕊一听夸自己,更嘚瑟的扭动两下自己的头。
上官玉珠受不了了,她上去就踩了上官玉蕊一脚,嘴里还不忘挖苦自己姐姐两句:
“稳当点,花孔雀!”
“你踩谁呢?你说谁呢?”
“噗通”一声,上官玉珠成功被“老虎”推倒在地上,那只伤手拄地。
她痛得“嘶嘶哈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还是利索的起身没去怼虎二姐,而是万般无奈的站到自己小弟的另一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