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蛮奇怪的。

刚刚莫余说了那么多，笑颜都不觉得是真的。可是这一句惊呼，突然让笑颜有点点相信，可能这一切不是瞎编。

“就是你小说里写的，半夜来你家照顾你的老马么？”

“对，就是他。”莫余紧张地翻起通讯录，“我今天完全没意识到他走了，甚至如果没看刚刚的小说，我都不会记得他来过。”

笑颜不像莫余，这两天被接二连三震惊到已经麻了，第一次亲耳听到身边的人说这种灵异的事情，心底也有些发毛。

但是有一点害怕的同时，笑颜又感觉很刺激。这种矛盾的心理，让笑颜的心跳迅速飙到了120。

“他、他、他不会也消失了吧。”笑颜的声音有一丝丝发颤。

“通讯录里号码还在，通话记录没了。小绿信聊天记录也没了。”莫余查看了一圈，摁响了老马的号码。

几秒的嘟嘟声后，电话接通。两个人都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谁啊。”

“老马吗？我莫余啊。”听到声音，莫余觉得心放下了一半。

“哪个摸鱼，我还划水呢。”莫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高中那个莫余，同班的，还记得不。”莫余决定用最没有风险的话术，如果老马记得昨天的事，那一切好说。如果不记得，这句话也能圆回来。

“哦哦，老莫，是你啊。记得记得，咋不记得呢。高中一个班的嘛。最近在哪发财呢，咋想起来联系我了。”

莫余刚提起来的心，这下终于死了。

“这不来沪城了么，听同学说你在，改天一起吃个饭。”

……

“怎么样怎么样，他还在是吧。”刚挂完电话，笑颜就忍不住问道。

“还在，也不在了。”莫余心里有些乱糟糟的，随口回复着。

笑颜看出莫余状态有些不对，也没再追问。

沉闷的一顿饭吃完，莫余结账，两人在临仙路慢悠悠地走着。

“那个……”

“那个……”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个短暂的沉默。笑颜开口道：“这次我先说吧。”

“谢谢你的款待，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吧。”

“你蛮有趣的哎，以后再一起出来玩呀。”

笑颜有些搞不懂自己。刚刚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明明想的是，我把钱A给你吧，就好像来之前那个电话，明明想的是不要出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听到这个声音，她好像说不出来拒绝。

莫余也愣了一下。这顿饭后半程的沉闷，在他心里已经打下死刑了，万万没想到绝处还逢了个生，柳暗花明又一个村。

但是他不敢这么想。

“等我搞清楚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再联系你吧。”

“精神病嘛，也不好到处乱晃。”

莫余牵动嘴角笑了笑。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莫余真的怕了。

如果眼前的笑颜是曾经的笑颜，那看到她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比莫余之前想像的最好的情景还要好了。

如果……如果不是那个笑颜，那莫余也不忍心把她再牵扯进来。

就像老马，不记得他，也不需要半夜为他跑半个沪城，说不定是好事。

笑颜没有想到，自己主动示好，会收到这样的回复。

有点赌气又有点失落：“哦，那我先走了。拜拜。”

莫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就这么怔怔地站着。心情复杂。

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和印象里的可爱又有点俏皮的笑颜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莫余有些后悔。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最好真的是精神病，这样好歹也有个盼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