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无伤大雅……

终于，来到最后一个路口。

诺曼谨慎地朝四周扫视一圈。

确认不会突然窜出来一辆车把自己撞飞后，才夹紧腋下的公文包，迅速穿过马路。

推开吱呀作响的带窗木门，把沾了鸟粪的帽子摘下，诺曼缓步走进餐厅。

由于是早晨，务工的时间段，因此餐厅并没有多少客人。

因此，诺曼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穿着昂贵西服，但看上去有些邋遢憔悴的男人，正在坐在餐厅角落的那张桌子旁，和一名金发女服务生说些什么。

为了能让托马斯·安吉洛顺利地吐出情报，诺曼决定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略微整理下仪表，把帽子扔到一旁。

迈着随意的步伐，诺曼来到餐桌前。

“你就是汤米？”

“托马斯·安吉洛。”

“诺曼警探。”

把公文包随意往桌上一丢，诺曼坐了下来。

汤米看了眼窗外，随后皱着眉问。

“你是一个人来的？”

“那帮自视清高的执法者是不会来这地方的，能来的也就是个查卫生的而已。”

简短的问答后，诺曼点了一杯咖啡。

晾了汤米差不多五六秒后，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有什么提议的，对吧？”

“……没错。”

“你要是想拿钱跟条子搭上线，那你可就找错人了。我可没打算要找什么……‘合伙人’。”

“那就好，我正好身无分文呢……穷到连咖啡钱都给不起……但是我有不少买卖可以和你做。”

向诺曼示意了桌子上自己那杯从早上续到现在的咖啡。

汤米抽了口烟，缭绕的烟雾，并不能遮挡他脸上的疲惫和彷徨。

“那……说来听听吧？”

“……你来这地方多久了？”

“三年了，我是在帝国湾入的行。”

把报纸放到餐桌中间，汤米看着诺曼，眼中多少夹杂着些许不信任。

“你初出茅庐，他们就把莫雷洛的案子给你了？”

“报纸上是这么说的，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真不走运……这案子应该已经透心凉了吧？”

“怎么着，你有办法给它回个暖？”

“对，我没准还真的有点你想要的东西……”

“那这买卖要是能成，你想得到什么呢？钱，还是……护身符？”

“都不是，我想保住几个人。”

听到这里，诺曼轻松地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事儿已经敲定了八成。

“哦，家人永远是软肋呐，对吧？那你要保护谁呢？年老体衰的母亲，还是妻子儿女……”

“我的妻子，和女儿！”

“……要我说，除了我也没什么人能帮到你了吧？”

“有的话，我就不会来这了。”

“真是遗憾呢。我老爹总是说，男人想要在这世道生存，就得有帮朋友。”

“……是啊，不过在我这边的世界里，还是独来独往长命些……”

“……对此，我并不感到惊讶。”

见汤米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还在试图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抬升自己的价码，诺曼终于忍不住了。

“听着，如果你不把你的筹码亮出来，我也没办法对你的家人做出任何承诺。”

“所以，你是打算有什么说什么……”

“还是想继续磨蹭，等人家找上门？”

诺曼的单刀直入，显然让汤米有些手足无措。

在萨列里家族工作多年，他是少数几个保持“干净”身份的成员。

汤米并没有应对质询的经验，只是慌乱地应付着：“你认为我是在跑路吗？”

面对汤米依旧的不上道，诺曼笑着摇了摇头。

“嘿，你真当我看不出，汤米？”

“天啊，快照照镜子吧，你都几天没合眼了吧？瞧瞧你这模样，连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照我看，你肯定是被什么狠角色给咬上了。而只要你还没沉尸河底，他们就不会松口！”

“咱们心里都有数，要是没有我陪着，你胆敢自己走出那扇门试试？”

“五步之内，你就得赔上小命！”

诺曼的话，起到了作用，汤米的不安，显而易见。

对此，诺曼决定乘胜追击。

“不过，你就待在这里讲讲故事，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说不定你还能活到你女儿结婚走红地毯的那一天。”

“但无论如何，看来今天你这杯咖啡，是要由我来单了。”

将自己的咖啡喝完，诺曼摆出一副“如果你继续耗时间我就走”的架势。

汤米终于低下了头。

“老天啊……我真不知道事情会乱成这样……”

“所有人都是看到了悬崖才想着勒马。不过，你不是那种从小拿着枪，立志混帮派的那种人吧？”

“不，我以前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在930年那阵子……我一般都是开夜车，因为晚上可以赚得多些。那是某一次要交班的时候，当时的我，头一次碰到了保利和山姆……”

突然，汤米像是想起了什么，轻松地笑了笑。

“……还有李察，一个华夏人。不过我是在那前一天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