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第六。
致勇第七。
防微第八。
久任第九。
详战第十。
只看了两眼,便深入其中,不可自拔,只是有许多典故在其中,赵眘或不解其意,询之陆游,遂得其解。继而感叹不已,自己新登帝位,百废待兴,万般头绪正拆解不开,不知从何下手,三弟便奉上御戎十论!三弟之才,实不亚于古之孙膑,檀道济!
十论共万余字,平日里赵眘看这许多字早已疲惫不已,但今日看完犹觉不过瘾,与陆游探讨其实际操作。
“官家,这第一论是审势详述了敌我优劣,言明金人并非不可战胜,这是为了坚定你的北伐之心啊,我觉得倒是有些多余,你的想法我岂不知。”
赵眘笑道:“你既知我的想法,三弟缘何不知,他这第一论不是给我看的,是给朝堂上的那些人看的!”
陆游点了点头,又看第二论:“这第二论正中要害啊,察情,敌我形情况不明如何作战,我们早该如此!”
赵眘揉着太阳穴:“此事当由皇城司去办,只是陈小四的能力可不足以支撑金国境内的情报网。”
陆游朝着辛弃疾努了努嘴。
赵眘循着他的眼光看去,辛弃疾心思机敏,早已察觉,啃着鸡腿的动作突地停了下来:“你们看我作甚,办法我想了,难道还要我去么?”
赵眘堆出笑来,犹如百岁的慈祥老人:“三弟,能者多劳嘛,此事除了你,哪里还有人能胜任!这皇城司你来领着如何?”
辛弃疾冷笑道:“那陈小四怎么办,皇城司的那许多官员都是陈小四的人,这等大事,你便不多想想么?”
赵眘嬉笑道:“这多大点事,他自做他的皇城司勾当,你做皇城司使,不就选行了,你给他下令,他去执行便可。”
辛弃疾目瞪口呆:“你这随口便出了个新官职么?况且,你虽没降他的官职,但在皇城司实际是从第一人降作了第二人了,他如何愿意?”
赵眘皱眉道:“倒也是个问题,但也无妨,我有些其他想法,届时一并而论,你且吃你的,我再看看后面。”
辛弃疾被他这跳跃性思维弄的有些太阳穴发跳。但也没奈何,接着向一块獐子腹进攻。
陆游完全不停下抚摸婉儿的手:“这个观衅倒是无须讨论,只要察情做好,有我们几个在此,判断合适的时机不在话下。只是这第四条自治,却是大有文章。”
赵眘点头道:“你要绝岁币,都金陵,让朝堂再无求和之念,方能全心全意治理天下,积极备战。这一条确实不易,第一步朝堂就得大换血,就眼前这帮迂腐之辈,实无可能担起这等重任!”
陆游道:“那绝岁币与都金陵之事都先换一换,先在朝堂注入新鲜血液,再论其他!”
赵眘手指敲着桌子:“需要开科取士了,让年轻人入朝!大哥,似乎你应试过几次,感觉如何?”
陆游撸着婉儿的手停了下来:“绍兴十年我便来临安参加过科举,可惜未中,这便罢了,就当我年纪尚小,学识浅薄。”
赵眘心中一算,那时才十二岁吧,深吸一口冷气,大为震惊!
“两年后,我拜曾几为师,学识大涨,绍兴十三年再至临安参加礼部考试,却因为我常论北伐而落第!”
赵眘暗叹一声,那时正是秦桧如日中天时,你非要北伐,自然不得用。
“两年前我第三次到了临安,参加锁厅试,这锁厅试是为现任官员所设,我于十二岁补了登仕郎,因此可以参加此试,当时被评为第一!”
赵眘暗道,陆游的学识拿第一自然无可辩驳。只是后来为何又不曾授官。
“岂料那一场试中,有一人,唤作秦埙,正好排在我后面,因此……哎!只是可惜了那一场考试的主考官,受了连累,尽数被秦桧贬谪!”
赵眘倒吸一口凉气,此事他从未关注过,为了他的孙子得第一,居然贬谪了这许多人,当真是权势滔天!
“去年我又来礼部应试,再次得了第一,结果……也自不必言!”
赵眘苦笑道:“大哥你这应试经验倒是十分丰富,若是此时有礼部官身,倒是可以直接让你去主持一场考试,简拔些人才!”
陆游心情稍缓:“官家此时登基,虽然礼部的考试去年刚举行过赶不上,但歪打正着,科举三年一次,正好轮到今年!”
辛弃疾停下进食的动作,道:“今年有科举么?我也去试试!”
赵眘摆摆手:“你不能去!”
辛弃疾不干了:“为何,我去考试怎的还不让!”
赵眘道:“下次再说,有其他事需要交由你办,你时间赶不上!”
辛弃疾怒道:“甚事比科举要要紧,还非我去不可,我不去!”
赵眘笑道:“这事可由不得你,也是从你这美芹十论的第一论、第四论与第五论延伸出的一个特别任务。旁人我信不过,能力上也只有你去!”
辛弃疾眼珠一转:“大哥能力比我强,让他去!”
注一:美芹十论实际成书年代要晚一些,许多形势发生了变化,但十条论点并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