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弱冠之后的每人杖十下,有官职在身的杖二十,赵家嫡系无论有官职否,全部鞭刑加二十。
最后一顿像样的晚餐。
女眷全部集中关在一起,头上发饰,身上华丽贵服全部被官兵,强制性的收走。
赵依依和继母赵李氏两人坐在天牢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的看着其他人怨天尤人的抱怨着。
赵李氏原名李佳枝,父亲是当今天子的太傅,家世显赫,从小就被养的嚣张跋扈,从第一眼看到赵清泉时,就心生爱慕,但当时赵清泉已有原配,所以无奈被迫的掐断了那爱慕之情。
一直未曾婚嫁,在得知赵依依亲生母亲也就是赵清泉原配夫人上官仪在生赵依诺时大出血而亡,一边为佳人的离世深感痛心,一边心里带着一些小兴奋。
在上官仪入土为安后,她在宫宴上,当众请旨,愿嫁入丞相府为续弦夫人。
赵佳枝成功嫁入丞相府,刚开始,还对上官仪留下的两个孩子掏心掏肺的好,在后来她自己生下嫡次子赵依皓后,注意力和爱护都在赵依皓身上,对赵依依和赵依诺也就不太上心了。
但也没刻意刁难就是。
“闭嘴,吵什么吵,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一点。”
看管天牢的官差被那群人吵的十分烦躁,忍不住大吼道。
一个个平常傲气凌人的小姐夫人,此时都被吼的蜷缩的身子,不敢再抱怨议论了。
官差见这群小姐夫人们安静下来了,也没有进行刁难,他们看管天牢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今天进来,明天就封官加爵的。
这里面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女眷,他们一旦重新得势,一个小拇指就能摁死他们。
四周十分寂静,只有呼吸声传来。
赵依依算了算从她们进到天牢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小时了。
“吃饭了。”
两个官差把晚饭给抬了过来,一人一个黑面饼子和一碗清澈见底米粥水。
众人都十分嫌弃,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拿的。
赵依依看了一眼继母,发现继母也是十分嫌弃的样子,赵依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去拿晚饭。
李佳枝一把拉住了赵依依,“干嘛去。”
赵依依顺势停了下来,向李佳枝见礼道,“母亲,孩儿去拿晚饭。”
李佳枝撇了一眼无人问津的晚饭,皱着眉头,看向赵依依。
“这种餐食,怎能入口?坐下,你外祖会派人来送晚膳。”
赵依依听话的坐了下来,小声的给继母说着,
“母亲,今日还未离开京城,外祖还能派人照抚咱们一二,明日若是离开京城,外祖就有心无力了,母亲还是要早些习惯才是。”
李佳枝虽是被养的娇了一些,但也是明白大理的,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嘴上却是不松口让赵依依去拿晚饭。
赵依依观察到继母有松动之意,于是更加卖力的讲着流放路上的凶险。
“母亲,外祖因为爹爹此次做事欠妥,还在生着爹爹的气,想必不会派人照顾爹爹和两位弟弟,可按照东于国国法,被抄家流放者是要杖刑和鞭刑加身的。”
说到这里,赵依依偷偷的掐了自己,疼的她眼泪喷涌而出,语气带着浓浓的哭腔。
“爹爹和弟弟们身体羸弱,也不知今日能否用膳,如果不能,明日开始的流放之日,可如何是好啊。”
李佳枝一听丈夫和儿子明日会遭受的痛苦,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由自主的出了声,
“这,这,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不如我……”
赵依依打断了李佳枝的话,她知道接下来李青青的话必须要去寻找外祖的帮助,可是丞相老爹犯的是灭九族的死罪,此次能够抄家流放不被砍头,已是万幸了。
“母亲,不可,外祖此时在朝堂中也是如履薄冰,丞相府不能再连累外祖了。”
李佳枝想起了太傅府现在的尴尬处境,也丝毫没有头绪了。
“母亲,我们现在应该这样………”
赵依依看了这么多的流放小说里套路,知道了明面上的食物,有多重要。
于是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了李佳枝把官差带来的晚饭,给拿了不少藏在了身上。
因为进入天牢之前,她们上上下下已经被搜刮一遍了,想必明日就不会再搜刮了。
那她们藏的饼子就不会被发现了。
赵依依去拿饼子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原主二伯家的堂姐,见赵依依竟然去拿那难以下咽的黑面饼子。
想起了平日原主作为丞相府嫡小姐的吃穿住行,比她好了千百倍不止,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去吃那平日她家狗都不吃的东西,不由得就阴阳怪气起来。
“依依妹妹,这种食物对于妹妹来说着实是难以入口,不应是丞相府嫡小姐所用的食物,难道,妹妹平时,就是………”
赵萱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李佳枝的方向,又飞快的收了回来。
赵依依抱着七八个饼子就往回走,看也不看原主堂姐,等坐在李佳枝身边才开言回怼。
“呵,堂姐是在金钗之年之后,才返回自家的吧,堂姐及笄不过二月有余,统算下来,堂姐离开丞相府也不过是三春的光景,怎会忘记丞相府女眷的吃穿用度,难道是二伯为官清廉,以至于家中用度缩减,才让堂姐如此护食。”
“你……”
赵萱萱被怼的面红耳赤的,愤怒的想站起来找赵依依算账,却被人拉了下去,用身体挡住了。
赵二夫人把赵萱萱死死的按坐在地上,自己向赵依依的方向赔礼道歉起来。
“依依啊,你姐姐突逢家中遭此大难,一时意识不清,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才是。”
赵依依在赵二夫人拉住赵萱萱时,就知道这才是高级玩家啊。
不过也是一只笑面虎而已,她最擅长和笑面虎打交道。
“二娘,依依有礼了,依依没有放在心上,何谈计较一说呢,不过二娘还是要时刻提醒姐姐才是,丞相府已不复存在了,现在我们都是流放犯人,若是让哪些贵人知晓我们依旧称呼丞相府家眷,被人误以为咱们还有谋反之心,那这真的不是流放边境就能解决了,恐怕真的要赔上咱们赵氏一族的全族性命了。您说是不是。”
赵依依得体的笑着望在赵二夫人的方向。
赵二夫人瞳孔微微向中心聚拢,心中暗自思忖,“这赵依依什么时候怎么能说会道了。”
“我定当时刻告诫她。”
“有劳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