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听到轻轻的两下敲门声。
“咳嗯。”青年人没有说话,只是咳了一声,随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进来一位身着青布长衫,头扎玄色方巾,手持短把折扇,留着八字胡,面容清瘦,一副师爷模样打扮的人。
“敢请教,公子请哪个字头?”对方站在门口抱拳行礼,态度端正。
“蔓字头。”青年人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还礼。
“师门何处?”两句话这位师爷态度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青年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一下头。
“去做准备吧。”师爷说话的语气似乎已经变成了命令,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一抬手就甩到了桌子上,连姓甚名谁都没有问,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木牌呈六边形,正面刻着个“蔓”字,反面刻着“二十三”,整体花纹独特且侧边有凹槽。
青年人从袖子里拿出造型独特的钥匙,一侧是高低不同的齿形,另一侧平整光滑,上边还有几个数字。将钥匙有齿形的一侧嵌入到木牌的凹槽中,刚好能吻合。随后旋转正反两面,整体花纹就开始逐渐变形,组成一个个文字。按照数字的顺序拼凑出信息除了有‘三枭三鼠、亥、郑’外还有一些暗号含义的说明。
‘三枭三鼠、亥、郑’的信息就很直白了,就是亥时前抵达郑宅,听到三声猫头鹰和三声老鼠的叫声后跟着行动就行,另外还有那些暗语也要抓紧时间记下来了。
等青年人埋伏在郑宅附近一户人家的房顶之上后,才将今夜发现的怪事一一细想。
首先,来这一路上既不见巡夜的更夫,也不曾见巡夜的兵丁。如果是其他城市或许并不明显,但作为彰城这座紧邻南方邻国的边防城市来说,就有些太松懈了。
而且这城本身也不寻常,偌大的一个城市只有一个福祥楼开着,除了小商小贩,都没有别的商户开门。
最主要的是牌头,按一般规律,“蔓”字头代表自己这种跑单帮的江湖人,那么路上见过的“火”字头应该就是各个门派的人了,而“红”字头应该就是官府。这和邻国发生国战也不曾有过这么多方势力的调动啊。
就在青年人还在琢磨的时候,先是听见几声翠鸟的叫声,有长有短。紧接着就看到郑宅的西侧马厩驶出一架马车向着西城门驶去,自然有人跟上。
之后便是郑宅的东边和南边正门,都有了动静,而此起彼伏的暗号也都响了起来。
其实说是暗号多少有些尴尬也没必要了,谁见过一晚上那么多种鸟接二连三的叫,跟开森林大会似的。
青年人跟着南边这趟车,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个老卦师的话,难道那个老神棍还真的会占卜?。
还没走多久,宅子北方也响起了鸟叫。这明里暗里的人就差没明刀明枪的拉开架势开打了。
郑宅相对位置比较靠近北城,所以行进的时间相对长一些。
而此时第五次听见了尖锐的动物叫声,青年人不由得汗毛竖立,这算怎么回事?四个方向都有人了这还出现个第五路?看来自己这路是没啥重要的了,八成正主都在最后或者第四路车队那里了。
今夜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城门不光没有兵丁把守,甚至城门打开道路两旁的火盆燃料足实整条街道门洞都照的凉凉堂堂,再往前走看到吊桥也放下了或许今天就没拉起来过。
倘若今天有人将这地方官直接杀了将头颅送到朝廷,只怕不光没罪而且还能从朝廷拿到不少的赏银。
马车刚过了吊桥,就听见城内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火光猛起。
原本前面慢悠悠形式的马车在过了吊桥突然开始加速。
马车逐渐离开了官道,顺着小路向南急行,约莫行驶了十余里从马车里钻出了一位老妪,那老妪向前一窜便稳稳的坐到了马背之上,将手里拿着的一颗紫红色的丹丸塞到了马的嘴里。
喂完了丹丸马匹的速度明显有所提升,而老妪轻拍马背身体向后飘到了辕架上,接着从怀里取出几道黄色的符咒持在左手,右手掐诀口中念咒。
只见符箓贴着马车的表面如同游鱼一般各自游向马车的各个方向并且到了位置自动停了下来。
此时的马车的速度再次有了提升,跟在马车后边的一队人虽然各种本领齐出渐渐都有飞身而且的架势却依旧被落在马车后边几十步,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
而如老卦师所说,从彰城向南便是邻国的石城,出城之后先是经过一片农田,再往前走路东侧逐渐形成坡岭并且树木茂盛,右侧则逐渐变成了沼泽地。
沼泽地再往南就是一条自东向西的缓慢河流,而能从彰城到达石城的就只有一条小路,并且河上只有一架独木桥,但看马车上的那位老妪手法想过去也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此时领头的开始通过暗语分配任务。
青年人这一队约有三十几人,领头的先是让几十人都用出能作为跟踪标记的手段,一时间各种飞镖符箓等物品都往马车上招呼过去,但大多数都在接触到马车之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仅有几件铁质飞镖扎到了马车之上。
之后领头的安排做上标记的一人带着其他十余人向东提前穿过树林到山坡那边由北向南搜进,另外再有一做上标记的人带着七八人从沼泽地过去到独木桥那边去拦截,而剩下的人则继续跟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