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街的混子和郊区的穷鬼也敢妄谈国事？”

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争吵惊动了他们不该惹的人：一个拿着老式手枪的小老头，这艘军舰的实际掌权者尼维尔大副。

大副用那双晦暗的眼睛打量着二人，虽然刚才二人的话语气势很足，但大副清楚目前这两个人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别用你们那低劣的大脑去思考战争，像个乳臭未干的低能儿，你俩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吧。正因为军队混入了太多你们这样的臭鱼烂虾，所以珀斯才会变得如此羸弱，才会深陷战争泥潭。在我那一辈，每天的报纸都是珀斯胜利的消息，哪有今日这样的狼狈丑态。”

尼维尔走向了舰岛，末了转身用那双无比晦暗而深沉的眼睛盯着孙泰。

“离开了军队，你什么也不是。”随后便收入那布满划痕与沧桑的老式手枪，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神气个什么劲，老不死的东西。”韩江冲着大副消失的角落怒骂着。

孙泰则一言不发，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7月26日晚8点30分］

孙泰与韩江来到了士兵食堂。他们服役的这艘船名为沱江号，是沱江级的首舰，作为一个老兵见证了珀斯的荣辱。过完今年，这艘船就要退役了，届时他们将会被转移到沱江级的七号舰。

虽然是艘老船，但船内的空间十分巨大，光是食堂就有两个。大的食堂是士兵食堂，是他们那些普通水兵就餐的地方，小的是军官食堂，舰上的高层就在这里就餐。

孙泰和韩江与另外几个人围坐下来，对一群在大海中与战争和孤独进行斗争的士兵来说，这是他们仅有的休闲时刻，几个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从家人，食物到军官的黑料无话不谈，但彼此都默契的没有谈论战争与国家。

众人都吃饱喝足准备离去之时，工程师小叶的一番话让众人停下了脚步。

“你们知道‘纤夫’吗？”

“什么？”炮手老黑问到。

“拉船的那帮人吗？当然知道啊。”韩江漫不经心的说。

孙泰则怔住了，关于“纤夫”的故事他小时候听过不少，那是一种女身男貌的怪物，有着一身银白色的鳞片，除了那副像灰鲭鲨一样的嘴，它的外貌是如此完美。它们会被船上的仇恨，悲伤等负面情绪吸引。

它们会先跟在船只的两侧一同游行，游行过程中自身会分泌出一种神经病毒溶解在海里，然后纤夫会激起巨大的浪花，将剧毒的海水拍打在甲板上，人一旦长时间接触到这些病毒，神经系统便会慢慢失灵，五感调换，将那群怪物认成是自己的家人，这时纤夫会跳进甲板上剖开水手的脊椎，吸食他们的脊髓。

但这些只是传闻，或许是因为没有人能见过纤夫并活着回来，所以这种物种一直没有被证实。

工程师小叶看到孙泰的表情后露出了一种放下压力的笑。

“我今天看到纤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