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就是落难了,他也不敢使唤这尊阎王爷啊。
他拧着眉心,还没想好对策,就听尚峰怼了一句:“小曲爷,您好歹干救援的,这点设备还能没有嘛?”
曲一弦听完一笑,拨了拨头发,叹了一口气:“有倒是有。”
尚峰也跟着笑:“这不就完了吗”
曲一弦脸上的笑立刻就淡了,她斜了眼手边的裴于亮,说:“在救援总部呢。”
尚峰:“”耍他玩呢?
“救援队又不是我自己的,裴老板把我客人掳了,我这也来不及准备。匆匆忙忙一来,物资和设备全都是不称手的,想借设备,也行。”她话音一顿,笑得不怀好意:“一个电话的事。”
这小姑爷爷,一个不顺心,连讽带刺的,没一句是客气的。
裴于亮不想再吃曲一弦的排头,挥挥手,不耐烦地差使两人按她的话去做。
尚峰的车一走,曲一弦也没再和裴于亮、老总头待在一起。
她正大光明地从车里拿了地图去找傅寻。
当着裴于亮的面,她没再上傅寻的车,地图就摊开在车引擎盖上,她打着手电和傅寻探讨怎么穿越红崖群最省时省力。
裴于亮同意原路撤回,退出红崖群的界内。曲一弦没了夜晚赶路的急迫,自然开始琢磨怎么缩短赶路时长。
不止裴于亮急着赶路,她也急着送裴于亮一程。
若是无法以补给物资的理由再和顾厌取得联系,那她势必要赶在先前和顾厌约定好的时间内抵达军事要塞,才能正好送裴于亮进这个天罗地网内,接受审判。
没等她和傅寻讨论出结果来,尚峰的车去而复返,远远地停在了坡下。
曲一弦见状,挨到傅寻身旁轻拐了他一下:“走,一起去听听出什么事了。”
尚峰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见主事的几人到齐,他擦了擦额头,言简意赅道:“没有回去的路了。”
他回头看了眼黑魍魍的山腰,声音有些发抖:“我载着板寸下了坡,跟导航原路退回去。我们来时,有座山山顶缺了个口,轮廓看着像张板正的人脸。但我没找到那座山,进山脉时那个像门匾的入口也没了。板寸要爬上高处看看,但这些山,陡峭得跟悬崖一样,爬不了两米就上不去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轻得几不可闻。
曲一弦和傅寻对视了一眼。
这片红崖群,比她当初遇到的那片棘手多了。
老总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倏然投向傅寻和曲一弦,沉声道:“两位当初靠南八仙腹地的地形避过一劫,觉不觉得今晚在红崖群的遭遇和南八仙那晚很是相似?”
老总头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大多时间,都是阴鸷着双目坐在角落看人,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
也不知是否不常发生的缘故,他的声音苍老如老翁,声带像是撕裂过,带着沙沙之声,听着很是让人不舒服。
曲一弦对他一直抱有戒备敌意,闻言,眉梢一挑,沉声问:“老总头这是想挑事?”
“你误会了。”他不卑不亢,语气轻缓道:“只是觉得遭遇相似,两位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
语气虽客气,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个意思。
曲一弦气乐了:“老总头用不着这么着急上火,裴老板说是请我带路,但一路上没问过我一次路线。说是带路,我领的却是司机的工作。这红崖群是裴老板引我进来的,天黑了也看不清,我开了半小时才摸清这里是红崖群。老总头要是觉得我有问题,刚进红崖群时怎么不说?”
甩锅谁不会啊?谁先说谁有理!
她把手上的地图往车上一甩,大有“逼急了小爷什么都不管了”的架势:“你倒是好意思提南八仙那晚的事,这旧账翻出来,你是不是还得给我个说法?”
眼看着两人争锋相对就要吵起来,裴于亮的眉心跟揪着疼似的:“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时间不早了,现在退路也没了,小曲爷你觉着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就地扎营将就一晚?”
尚峰插嘴:“这地方看着就邪门,还是赶路吧,趁早离开”
话没说完,被老总头一瞪,顿时消声了。
一时静默,无人说话。
片刻后,尚峰默默地又补充了一句:“小曲爷跟活地图似的,总有办法的吧?”
“有啊。”曲一弦懒洋洋一笑,拖长了尾音道:“西北还没地方能够困住我的,想我带你们出去啊,也简单。”
她指了指身后几辆车,趁火打劫:“给我一半你们的物资,我就带你们离开。”
曲一弦压根不怕得罪裴于亮和老总头,在他们阴鸷冷沉的面色下,仍旧十分稳得住气势:“用不着对我横眉竖眼的,像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牵住傅寻的手,漫不经心道:“也是老总头提醒了我。”
“一出事,甩锅的,推卸责任的全来了,合着我还得任劳任怨地凭你们差使?说白了,我就是现在抽身走了,你们能奈我何?要点物资不是合情合理吗?”
她说完,冲傅寻一笑,跟邀功似的:“我说的对不对?”
傅寻勾唇,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心,抬眸看向裴于亮。
裴于亮自知理亏,正欲争辩。
忽的,夜幕像是撕裂般,猛得蹦出一记白光。那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雷声破空而来,干雷声一刹那,响彻天地。
得
阎王真的撵屁股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