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晏刚想静坐调息,却不想听见外面一声惊呼。
“谁?!”
“客客客…客官?”
听得门外店伙计声音,魏晏反而心下一松,快步跨出房去。
“怎么了?”
店小二脸色惨白,手哆哆嗦嗦指向窗外。魏晏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衣襟早已透湿,在脚底曳出清晰的水痕。魏晏狐疑,循着对方朝窗望去。
“你在这待着,不许乱走!”
魏晏的身影消失在窗旁。月色如皓,屋檐上有一人迎风负手而立,袍袖随风鼓荡。
“小友,别来无恙否?”苍老嘶哑地声音似幽幽鬼泣,一下一下敲在魏晏心头。
“劳前辈挂念。”掐个道诀,魏晏默然道,“一切安好。”
老者抚须大笑,“那倒是不枉老朽这一路相助。”
魏晏缄默无言,她早料到这一路光怪陆离,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只不过未曾想到,清远县已近在咫尺,他又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别太忧心。”陆行可拈了拈胡须,笑道:“老朽不过去见故友罢了。”
“故友?前辈同家师是哪门子故友?”魏晏于暗处掏出沓符纸,对陆行可之言不置可否。
“非也非也,小友既不知其中道理,那就自去问问你师父。”陆行可颌首,见面前人身形微动,他领教过魏晏厉害,自然不愿在这同她两相消耗。脚下轻点,屋檐上只留一人身影。
“同我与你师父带声好!”
魏晏没想到陆行可走得如此干脆。收拾好未派上用场的符纸,几个转身跃下屋檐。
店伙计仍站在原地,神情恍惚。魏晏用安神符冲杯安神茶,盯着伙计如数饮下,悠悠道:“好了,回去睡一觉,做个好梦。”
目送伙计回了自己房间,魏晏抱臂倚在门口。苗头初露锋芒又兜转回到原点,混乱中难寻一线清明。陆行可此人,性情怪戾,踪迹难寻,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同他有什么恩怨,今生这人如影随形,似同鬼魅。
天将破晓,魏晏重新整理起了凌乱的屋子。空出手焚了香,刚想写几回清心咒静心,长庚熟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