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心中犹豫不已之时,孔瑞生说话了。
“出来,我早就看到你了。”
狄修斯只得老实从遮蔽物后出来,他以为孔瑞生会一脸生气地斥责他,就低着头缓缓靠近对方。
却不料,孔瑞生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狄修斯抬起头,发现面前男子的笑脸很爽朗,如秋日的晴空一般。
“那个……你不生气么?”
狄修斯带着一丝少年的羞怯看向孔瑞生。
孔瑞生摇摇头,解释道:“的确有些生气,自作主张的家伙总是令人生气的,但是你这小子真是有趣啊。”
“有趣么?”
孔瑞生弹了下狄修斯的脑门,微笑着点点头。狄修斯捂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用泪眼看向孔瑞生。
孔瑞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嗯。”
两人并肩而行,返身走向来时路。
回到住处,已经是夕阳余晖洒在道路上的时候了。浮光点缀着柏油路旁的青苍翠绿,走过这条路边种植着松树的道路之后,就到了孔瑞生的家。
狄修斯就住在这里,角木兄妹也会住在这里。
角木兄妹两人都已经算是青年了,而且孔瑞生作为他们的养父,对他们也不多加管束,这个年龄的孩子本应该很爱玩。
但是两人总是早早就回到家中,可能是对所谓家庭这个概念的渴求吧。
角木的全部尸体最后仍是没找到。但是角木的手下在抛尸之前,偷偷锯下了角木的头,并在前几日交给了孔瑞生。
于是孔瑞生找了一位工匠,对这颗头进行了防腐处理,之后将其交给了角木兄妹。
之后的事情,他就没听过了,他也不想听。这几天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反正不会令人高兴,他这般灰暗地想着。
推开双开门,孔瑞生走进一楼客厅,客厅南侧墙边的白色皮制沙发上坐着两人,两人在愣了一下后,便热情地向孔瑞生打着招呼。
“义父好。”这是哥哥角木荣吉。
“晚上好,义父吃了么?”这是妹妹角木花泽。
“嗯,吃过了,你们慢慢玩,我有事情要跟客人谈。”
孔瑞生伸出手掌,示意狄修斯跟着他走。两人走上楼梯,目标是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孔瑞生拿起一旁的抹布,轻轻地蹭了几下。
拉出一张扶手椅,孔瑞生让狄修斯坐下。他顺手拿出一个纸杯,在一旁的饮水机接了水后,递给了狄修斯。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实话说吧,这些事情很危险,你能活着已经属实幸运了。”
“喔,的确如此。不过,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您说。”
孔瑞生的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狄修斯没有错过孔瑞生那一瞬间的迟疑,便穷追猛打道:“首先,我先给您看一下,关于我身体的异常。”
他从怀里拿出一根木棍,这是他在路上捡的。狄修斯用力一握,木棍便从中间断裂。
“这的确是很异常。”孔瑞生惊讶地站起身来。
狄修斯见自己的表演达到了预期,回道:“那么您有兴趣听听我想说的事么?”
“请说吧,看来你想说的,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于是,狄修斯便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