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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家,黎炳辉直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黎蕙兰则独自坐在院子鱼池的石台上喂着锦鲤。
这个季节,石榴树上的花有的已经开始挂果,红通通的像一个一个的小灯笼。
只见周生在院子里忙来忙去,修剪完盆景,然后清理打扫地上剪落的枝叶。
周生只顾着低头干活,甚至没主动招呼黎蕙兰。
这让她心里十分纳闷,“奇怪了,周生这小子,今天真当本小姐不存在?”黎蕙兰假装咳嗽了几声。
尽管如此,周生还是低着头默默做自己的事。黎蕙兰看了他一眼,没问。就这样,两人互相都没有理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还是黎蕙兰没有沉住气。
她气冲冲地走道周生面前,蹬鼻子上脸地问道:“喂,上午在厂里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了?”
周生心里忍不住好笑,可又装着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他放下扫帚,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大少爷让我们选豆子,那是女人做的事,我和二少爷觉得无聊就去学校了。”
“学校根本就没上课,你和二哥去做什么啦?”
“办黑板报呀,你应该知道周报是周六、周日办吧。”
“哦”,黎蕙兰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说什么女人做的?男人做的?谁规定女人就该挑豆子?”
说到这里,黎蕙兰伸手就想去夺周生手里的扫帚,给他一棒。
周生敏捷地一闪,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你,你别抢,不然不和你玩了。”
这下,黎蕙兰傻眼了,这家里两个哥哥去哪儿都不带上她,假如周生再不跟她玩,她真要被孤立了。
见他这么说,黎蕙兰只好乖乖地又在鱼池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望着周生,她无可奈何地问道:“你今晚去不去参加华光会的活动?听那些女工说很热闹。”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继续说:“大哥要去,不过厂里有他带头组织的活动,他一去忙,就剩我一个人了。”
黎蕙兰委屈巴巴的样子在周生看来实在可怜。
周生眼里,她生来就像一只不羁的鸟,想飞出去,却被关在笼里飞不了。
原本打算和黎蕙兰保持距离的他,现在心又软了下来。
“这样吧大小姐,晚饭后我在你门外吹口哨,三声长两声短,到时候你和大少爷出门就把我带上一起咯。”
黎蕙兰低着头想了想,“行吧,就听你的。”
约定好后,黎蕙兰便蹦蹦跶跶地离开了院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生突然觉得脸颊烫了起来,他猛烈地甩了甩头。
至从前段时间与黎蕙兰在河边玩了回家,周生每天晚上一睡在床上,满脑子里都是黎蕙兰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十八岁,当然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他毕竟是下人,自己有这些想法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种念头趁早打住,万一被娘知道了,非打死不可。周生不止一次地暗自提醒。
所以,从最近几天开始他都不再主动与黎蕙兰说话,这让黎蕙兰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