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得剑意陆华破阵,毙元凶身陷梦幻(2 / 2)宇茫首页

书生回到书院廊舍,与同窗做了别辞:携手偷闲,泥丸惊鸟,得意来时路;北山雾起长风架,漫江碧透百舸流。鲲鹏击浪从兹始,且自散去千日愁,诸君还需长击水,浪遏飞舟吾自安。

一众同窗见了,只是心下好奇,却以为这位天骄只是返回郡丞,虽有伤感,却也为其高兴,纷纷做了拜别。

书生又返回镇上村居,瘦小身影已经长成少年,个头竟已赶上书生。

“小弟,吾有一问,却不知你等仙修,何法最利?”

“这,,师父说我们修道斗法以剑修为尊,只要剑在手中,便不为败。”

书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起来?”

“院里放了几天假,我却无聊,想学些本事。”

“哥你可要修道?你要修道,我将宗门法诀传授与你,师父也定欣喜!”少年惊喜的说道。

“我却不会修道,多言修道之人首重天心,吾却只知天地无心,民心即天心。”书生清言朗朗言,少年却是一惊,闭口不答。

书生见状又笑:“小弟,你给我做一幅画吧,你小时喜欢作画,入了山门后我便很少见你作过,今日正好有闲,你给我作上一幅。”

少年眼睛一亮,从榻下取了画册画笔,细致的给这位兄长作起化作,夕阳从门洞斜斜照入,让这简陋小室越发温馨。

这几日书生却不读书,每日只在阵中闲逛,吃了刘家包子,尝了王婆家的甜水,还替小弟帮隔壁蔡婶照看家中小妮,每日笑意盈盈。偶尔去那镇中铁匠铺,寻了几把长剑,却一根根扔掉,只是没注意自家小弟跟在身后满是疑问。

如此七日转瞬及至,书生让小弟帮忙束好衣冠,一步步向着大庸岭中行去,小弟只觉有异,便自运起灵法跟上,只是或许年纪尚小,即使小弟运着灵法,却始终追不上自家身无灵气,甚至体质也不出众的哥哥。

书生在岭中慢慢行着,此地名作大庸岭,虽然为岭,实际却只是四五座大山围靠一起,西北一座却是最高,足有一万又五,那书生何尝爬过如此高山,在山中爬了数个时辰,直到日头居中,只是堪堪接近山谷,自己已是满身伤痕,只是书生彷如未觉,仍自在颇为陡峭的山峰上攀爬着。

书生爬过山谷,山路更是崎岖,终于又一次书生摔倒在地,却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伤了,没有直接爬起,身下已是湿了一片,却分不清是泪是血;良久,书生终于止住泪意,双手摸索着伸到脚下将绊倒自己之物拿出,却是一把锈剑,暗淡无锋,书生却极为欣喜,举着此剑摆弄几下只觉颇为顺手,便四顾找块山石,自顾打磨起来。

少年气喘吁吁的从山下跟了过来,只见到一个蓝袍修士化作巨蛇将手持锈剑的书生一口吞下,少年瞠目欲裂,口中撕心裂肺地喊道:“寄哥儿。”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兀自纵身翻过十多丈的距离落在修士化蛇之处,只是此处却了无生息,空中隐隐传出阵阵惊鸣,少年却是不知为何。

只是稍过一会,空中落下一个圆澄澄的金色珠子,甫一落地便化作一条蓝色小蛇,少年见了心知或是那巨蛇子嗣,便一脚踩住,随手拉起旁边石块一下下砸了下来。

终于,那小蛇化成一滩血泥,少年脸上也满是血痕,满脸哀容,只是不解,最疼爱自己呵护自己,也是自己最为敬佩的大哥为何便如此死了,却未注意眼泪如注,混着些些血痕抿入口中,血泪化入嘴中,少年突兀的浑身一抖,径自趴卧在地,嘴中不断嘶吼起来,声音凄厉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瘦小身影从地上爬起,眼中冒出幽幽蓝光,身影伸出舌头,将面上血污舔个干净,“哥,我会为你报仇,那院中个个都是帮凶,我会一个个将他们送到你的身前。”

随后瘦小身影一步步下了山去,只是身形晃动间仿佛有丝重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当年镇中蔡婶家的小妮如今已成宋家祖奶,躺在院中摇椅,笑看着身前几位垂髫玩闹,恍惚间仿佛见得一位熟悉少年自外进入,看着自己笑了一笑,她心头一惊,却见身前除了几个小童哪有他人,朝门外望去,只有一个瘦小身影从门前晃过,她自嘲一笑,那位少年住在隔壁照看自己两年,如今想想恐早已入土,自己也是年纪大了,却突然想起他来,同样莫名想起的还有只看了自己一日,却只温和笑笑的书生。

这几十年自庸书院名气也越来越大,这日自庸书院却多了一位瘦小的画师,除去每日授课教画,还需帮助三位山主做些杂事,虽然长相有些可怖,但通晓人事,颇得几位山主喜欢。

如此一晃五年过去,又是祭堂祭祖之时,这日三位山主带着几位高徒一同步入祭堂,却觉灵机不对,恍然发觉那道祖弟子、天尊画像竟已丢失,心神晃动之下被一木笼罩住,刚一破开,却被一阵白雾笼罩,随后凄厉惨叫便自雾中生出,那瘦小身影从楼下脸色深沉的走出,直到子夜时分,惨叫变得极为虚弱起来,才以周边画作收了雾气,此时其余两位山主早已神形俱灭,那首位山主法意更为深厚,却还没死透,只余一颗脑袋惨惨看着瘦小身影:“你,你为何如此戕害我等?”

“哈哈哈!你化名秦悔,你也配问为何?我也想知为何?!为何我那可怜兄长不修灵法却要被你送做血食?!为何我那兄长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要自己赴死!哈哈哈,为何你这狗贼却还能在此间逍遥?!为何你这丑陋书院还能存于此间?!”

“原来是那李寄胞弟,死于你手也算了了我之罪恶。”清瘦脑袋闭上双眼认命得道。

“哈哈哈!你想一死了去罪恶?你也配?若是你等残恶之人一死便能了去罪恶,那岂不污了我兄长之死!我要让你长存此间,受遍传说中的地狱之苦!哈哈哈!”瘦小身影疯狂笑道,说着手中作画,却是作出三棵血松立于院门之外,又作出院门、油锅、刀山火海一干场景,将其挂在侧墙,随后带着残破脑袋跃入画作之中。

时光斗转,那瘦小身影只在画中折磨秦悔,偶尔出得画作布上一些法阵,吸引旁人来此,若是普通修士便放出一丝雾气迷了神意,再以血松将其拽入画作,若是步虚修士,则或各个击破,或是诱至祭堂,以化作阵法引出白雾将其消灭,如是接近千年,竟是毫无失手,又以血松吸引血食供给画作,自己与那秦悔待在画中,寿命却是损害极小,直到享远子一干人等进入此间,虽然人数颇多,但没有高修,便只放出雾气迷了几人神意,在自己半放松半刻意之下放走一个练气修士,想着能让此人带来更多修士供血松吸食血气,却不料陆华降临此间,竟破了自己看家灵雾,让自己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