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到了?”
乔月月回头,果然是他。Kevin,李承业,她青梅竹马的发小,穿了一件Balenciaga的黑色衬衫,金丝眼镜,头发简单做了造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久不见。”
白宇明突然想起来,学姐一直说自己有一个好朋友在国外留学,说ta是父亲朋友家的孩子两个人很早就认识了,说他们一起学钢琴练舞蹈但是后来他突然就出国了很久都联系不上。
他当时还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和学姐做朋友毫无压力,那得优秀成什么样。但是今天不用开口,他在气场上就已经被人推到了路边的下水道里。
大部分情况下,开着法拉利才叫郎骑竹马来,骑着倒骑驴来的一般都是收破烂的。
“啊...学弟,我提前约好了,抱歉呀。”
“没事的,下次有机会再说。”白宇明贴出了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
乔月月挥了挥手就当告别,挽住了Kevin的衣袖,两个人过了马路,对面是一家新开的意式餐厅上面的牌匾上写着Enoteca La Torre。
两个人就像热恋的小情侣一样,手挽手笑着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
好像那两张门票,紧紧依偎着,好像从出生到死亡都要在一起,如此相似,天生一对。
白宇明握着这两张门票,黄昏的阳光洒了下来,城市里金光遍地,在远方却雷鸣阵阵,乌云翻涌。
透过精致雕花的玻璃窗,他看到乔月月和Kevin坐在窗边,十指紧扣,然后亲吻对方的面颊,据说这是法国人的礼节,Kevin肯定从小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乔月月也乐意陪她的竹马王子演一出浪漫宫廷剧。
有什么东西裂开在乌云上端,然后大雨倾盆。
他好像忘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偷幸福的人。
他们美好,他们绽放,他们相爱。这世界上有飘零的碎花,而我,只是一个路人。
我早该想到的,白宇明心想。什么样的人会让一个女生在联系不上的情况下心心念念三年呢?除了爱人,还有什么呢?
我真傻,真的。
白宇明发出祥林嫂式的感慨,又感觉自己其实是那个带个银圈的闰土,时过境迁,大家都成了自己高攀不起的样子,只有自己还留在童年的月光下刺猹。
玻璃窗雕花后对外面的透光性很差,他们大概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吃着煎鲑鱼喝着Y国弗留里大区里顶级的白葡萄酒时,外面有一个成年人模样的孩子在无声地在夕阳里哭泣。
黄昏的街道残忍又温柔,一颗火热的恒星正要潜入地平线之下,一段黑暗将要登场。
这时白宇明的电话响了:
“月光在初见的桥头”
“月光在惜别的城楼”
“思念是眉间的痒”
“月年年望相似”
“寻常最长久”
“......”
《黑神话·悟空》盘丝洞篇章后的配乐,当时白宇明玩过之后很喜欢就做了配乐。
遇不见,躲不过。
“喂,您好?”白宇明接起了电话。
“我知道多少有点冒昧,White先生,我们离您的位置还有2Km,请您在原地不要离开,我们的专员马上到场。”
“哦。”
白宇明没有什么情绪,诈骗团伙又怎么样,哪怕他唬人,至少还有人关心自己吧,虽然不知道关心的是自己还是自己的钱。
反正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玻璃人,人越多,我就越透明。
一声响亮的汽笛声,一辆宾利欧陆FlyingStar猎装旅行车停在路边。车虽然有些老了,但是保养得格外好,一眼就能看出它全球限量20台的身价。
白色的迎宾灯投射在白宇明脚边,像一份包含诚意的邀请。
每个人的人生最终都会有许多个选择的路口,命运的丝线虽然只有一条指向,但分支永远是未定的,虽然不知道结局,但每个彷徨的少年都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