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河流浅滩上，一阵啼哭传来，篮子中，一个可怜兮兮的婴儿躺在里面。

天空飘然下着细雪，空气寒冷如冰，呼吸一下都让人打寒碜。

“这是……婴儿的哭声？”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听见哭声，便起身，穿上蓑衣，穿过芦苇丛来到河边。

除去头上的白发，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是个老头，他的身体健壮，丝毫没有年老色衰的迹象。

经过寻找，老人看见孩子，一脸怜惜，嘴里啧啧作响。

“这世道，哎，真是可怜啊。”

老人说着便将孩子从篮子里抱起，再次穿过芦苇丛，回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子里。

他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将怀里还裹着小被子的婴儿放在自己的床上。

“真是委屈你了，让你睡在我这糟老头的床上啊。”

老人拍了拍蓑衣上的雪，随意丢在一旁，再次走到床头。

他将枯木般的手放在婴儿脸上，为他擦去脸上不小心粘的雪和腌臜的污渍。

擦干净后，老人才看清他的小脸，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也不哭闹，其实当老人抱起他时，他就停止了哭泣。

这让老人更加怜惜，觉得孩子非常乖巧可爱，实在不应该被抛弃在外。

屋子中火坑正在烧着水，滚烫的蒸汽从壶里冒出，让这屋子也暖和起来。

老人将烧热的水端开，转身把婴儿抱过来，将他裹在身上的被子掀开。

“哎呀呀，怎么是……哎。”

老人刚看清婴儿身体，便发出阵阵惊讶声音。

原来，这小男孩身体并不完整，左边的小手消失不见，待老人仔细查看，方觉不是外伤，而是天生。

老人并未嫌弃，毕竟老人自己和这婴儿一样，同样是天生残手，所以他心中的同情越加深刻。

在老人检查完孩子身体后，便取来一片破布，放在热水里，打湿，拧干，在婴儿身上擦拭。

不久，老人将婴儿擦干净，把他放在早已热好的炕上，盖好被子。

待把婴儿哄睡之后，老人又起来在屋里一角翻找着什么。

老人将角落的杂物移开，找到一个布满灰尘的长盒子。

他轻轻擦拭着盒子，将灰尘抹干净，露出盒子精美的装饰。

这盒子由青铜打造，以黄金做纹，金狮含锁，宝珠点睛，装饰奢华，却有丝丝血腥之气。

老人将盒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一根木棍，将已经熄灭火坑里的木炭扫开。

在木炭之下，覆盖着已经烧黑的石头，老人又把石头搬开，找到一个小铁盒。

盒子没有锁，在老人打开后，一把青铜钥匙正躺在里面。

随后，老人拿着钥匙，毫不犹豫将长盒子打开。

盒子里装的正是一把剑，带着剑鞘，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剑身，但隐隐可以感觉出此剑绝非普通。

老人却没有管这些，将剑拿出，随手放在地上，反而轻轻的将铺剑的黑色棉布抽出。

待老人仔细观察后，没有发现破洞之类的问题后，随意把剑放回剑匣，将把它放在一边吃灰去了。

而老人拿着那张布，在婴儿身上比了比，又拿出一些针线来，准备裁剪出适合婴儿穿的衣服。

桌上的烛光摇曳，整整一夜已经过去，老人终于将孩子的衣物裁剪完成，便迫不及待为他穿上。

太阳已经升起，光亮照进破屋，婴儿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却是哭闹起来。

老人见婴儿哭闹，便着急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孩子没有吃食。

“糟了糟了，娃娃没有吃的，这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老人不禁陷入沉思，这样冷的雪天，普通人就算有屋子都不错了，何谈食物呢。

茫茫雪天，悠悠芦苇荡，破屋受风摇，难过欠收年。

这时，芦苇荡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连忙走到屋前，只见一只芦鸡在芦苇丛中穿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老人心中惊喜，但面色依旧平淡，一双墨色眼睛紧紧盯着那只芦鸡，又从身边随意折了一根芦苇杆。

他单手捏住芦苇杆，呼吸愈加微弱，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目光如炬，焖哼一声，手里的芦苇杆便极射而出。

只听那鸡一声尖叫，往前跑了几步便倒在地上，不见血迹，身上正插着刚才老人手里拿着的芦苇杆。

不久这鸡便成为老人桌上的吃食，他将煮熟的肉捏成泥，加入一些汤水，便喂给了孩子。

怕孩子咽不下去，还多喂了几口汤下去。

“不行啊，这鸡不适合婴儿吃，还是去村里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吃食吧。”

老人想了想，就将婴儿安顿好，再次穿上蓑衣，离开了屋子。

老人顺着一条小路走着，而不远处就是一个不算大的村子。

不久，老人便来到了这个村庄，在街道上四处张望。

街上几乎没有人，天也还下着雪，这样的寒冬，怕是难过。

“哟！墨老爷子，这么冷的天还出来逛啊。”

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在自己摊位上招呼着老人。

老人看见那人，向他摆摆手“哈哈哈，说笑了，不过今天我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

男人好奇道“怎么？今天不买一坛酒回去喝？”

老人看了看男人摊上的酒，摇了摇头“不了不了，老头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男人听此笑道“哈哈，墨老爷子，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啊，难道是想去瀚海城去找个女人？”

老人轻笑一声，单脚轻轻一踏，地上就飞起一根木棍，老人伸手接住便敲向男人。

男人还没有看清老人的动作，就被木棍打在脑袋上，连连叫疼。

“错了错了，老爷子，别打了别打了。”男人见老人还要再打，连忙求饶。

老人也没有再打，而是丢了木棍，笑嘻嘻的伸手指向他摊上的酒。

男人没有办法，只挑了一坛最小的葫芦酒递给老人。

“给给给，算我倒霉好吧。”

老人有些鄙夷的接过葫芦，便离开了这里，朝村子更里面走去。

不久老人找到一个屋子，他把葫芦别在腰间，伸手敲门。

“来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不久门被打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妇女迎了上来。

“哎呀呀，原来是墨老爷子，快请进，来坐坐。”

老人摆了摆手，并不打算进门“雨儿在家吧。”

妇人笑了笑，朝屋里喊道“雨山，墨爷爷来了。”

“哎！”

随着那道幼稚的女声传来，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走了出来。

“墨爷爷！好久没有见你了，今天爷爷来干嘛呀？”

老人温柔的摸了摸女孩的头“真乖，你先去玩，我和你妈妈说些事。”

“好吧。”

老人看着女娃离开后，便和妇人说起正事。

“柳妹啊，我也不绕弯子，昨天我在河边看见一个可怜娃，自作主张把他捡了回来，不过没有吃食，你看……”

不待老人说完，妇人便开口道“没有的事，再说雨儿一个人也寂寞，有个伴也好。”

老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样啊，那就多谢你了，今天下午我把他带来，就麻烦你了。”

妇人依旧热情“没事，以前还不是墨老帮衬，不然我娘俩可熬不过那段日子。”

这时妇人突然想到“对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孩子吧，就不要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老人没法拒绝妇人的好意，只得将她带到破屋里。

“墨老啊，你这房子该修修了，这怎么住人啊。”

妇人看着这在雪中摇摇欲坠的老破屋，不由的担心起来。

老人却不在意“我不是住的好好的吗？如果塌了，那就再说吧。”

这时，炕上的婴儿听见声音，从梦中惊醒，肚子也有些饿，就哭闹起来。

老人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向妇人求助。

妇人手脚麻利，两手将婴儿拖起，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嘴里轻声念着“不哭，不哭。”

不久，婴儿果然不再哭闹，慢慢平静下来。

随后妇女将婴儿拖在腿上，又伸手欲将胸前衣物褪下。

老人见此，便转过头去，愁闷的看着天空中的飞雪。

一阵吮吸声后，妇人走到老人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老，孩子喂饱了，我就先带着他回去了。”

老人连忙点头“哎哎，我再送送你吧。”

妇人摇头轻笑“不用了，我认得路。”

听此老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在妇人走之前，老人又拦住妇人。

“这样，以后我每天带点吃食去你那边，算是我的报酬。”

妇人这次没有拒绝“行吧，这雪天确实没有什么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