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只是其本，而根是你身体中剑气的流动。”

老人摆出和墨云练习时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丝丝金色光晕。

这样的画面让墨云震惊不已，于是他再次开始跟着老人一起练习。

老人的动作极其缓慢，将每一个细节都竭力展示给墨云。

墨云渐渐感到自己身体中好似有一股莫明的气息，这股气息从腹中流出，游向全身。

当气息布满全身时，腹部不再流出更多的气息，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而墨云想要让气息流动起来时，却是没有办法，反而让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老人在一旁看的墨云身体僵硬，皱眉喊道“不要着急，你的身体还不适应剑气的改造，要慢慢来。”

墨云听后，放弃了对气息的操控，而墨云停止动作后，浑身的气息霎时回流。

顿时一种针扎一样的疼痛感人墨云跪倒在地，身上仿佛有千钧重一般，让墨云无法起身。

老人大惊，赶忙将墨云搀扶住，却好险让墨云倒下，老人心中暗道“这般重量，墨云的剑气量估计比我年轻时还要高不少。”

当墨云身体里的剑气全部回流后，他立马感觉浑身轻松，终于可以大口吸气。

老人见墨云好些了后，才将他完全扶起来“记住，这气是把双刃剑，强硬打通就会有反噬，就像你刚才一样。”

墨云点点头，老人继续说“如果利用这股气打磨身体，就会使身体越来越坚韧。”

墨云似懂非懂，细细回味着老人说的话。

老人沙哑的咳嗽几声“好了，你自己去练吧，我去休息会儿。”

墨云看着老人进入破屋后，再次专心练习起来。

几年春秋，一年冬又至，墨云身体也越来越强壮。

“墨爷爷，你看我的铜体，这下可到了你说的目标了吧。”

墨云激动看着老人，之前老人说只要自己练成铜体，就再教新东西。

只是铜体非一息可以练成，必须不断用剑气打磨身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加快速度。

于是墨云每一天都不停用剑气打磨自己身体，起初身体倒是变得坚硬一些，但后来却没什么变化。

而直到今天，墨云感觉身体中的剑气已经无力继续打磨，便预料自己铜体已成。

墨云得意的看着老人，心里想着老人会有什么反应。

而老人面色却没有变化，只是心里想着“这小子，我让他练铜体，本来是希望他可以静心。”

想着，老人伸手捏了捏墨云的手臂，心中震惊“已经铜体十七层了吗？天赋果然优秀，比我当时强多了。”

老人黯然的看着墨云“哎，你这练的还不到位啊，虽然剑气不能再打磨身体，那你就不能练练你身体中的气吗？”

墨云被老人这么一问，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老人叹息一声“算了，那我今天就教你怎么凝气。”

说着，老人盘坐下来，随手捡了根木棍立在身前。

“首先，你现在身体中的气很多，但质量低，作用小，所以铜体不再进步。”

老人将右手立在胸前，食指朝那根木棍一指，只见一道寒光从木棍中射出，将木棍裂成两半。

墨云震惊的看着裂口光滑的木棍，毫不掩饰自己对老人的崇拜。

老人淡淡一笑“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做到将这木棍劈开，我就再教你新东西。”

老人见墨云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由有些想笑，于是连忙说道。

“咳咳，仔细感受你身体中的气，把他们调出来，就可以了。”

墨云没有再追问，而是很快坐下，开始调动身体中的气，他隐隐感觉身体中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

这样的发现让墨云疑惑不已，这不是窍穴堵塞的感觉，也不是剑气回流的痛感。

墨云细细感受着这奇怪的东西，不久，在他的摸索中大概了解了一些。

那东西形似细针，在窍穴中安静待着，当用剑气触碰细针时，却被吸收了不少剑气。

“我的窍穴还没有圆满，墨爷爷说过，当身体中窍穴可以被剑气填满后，就会产生剑意，不知道那细针是不是剑意。”

墨云回想着老人的话，却是不能再想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只能独自回屋。

“人窍唯一，沉于丹田，为剑气出涌之地，经脉之交即为穴，为剑意修养之处。”

墨云翻看着老人给的书，现在墨云已经认得大部分的字了，阅读起来没有什么困难。

“气意贯通，方出一剑，十八剑小成，三十六剑居中，七十二剑则为大成。”

书上画着小人，小人上面标注着各种各样的符号，这让墨云有些眼花缭乱。

“好深奥啊，这些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就不能写的简单一些吗。”

墨云丧气的看着书，却是没有心思认真学习，只是看着发呆。

而就在墨云发呆的时候，他的四周竟悄悄开始变化。

原本色彩各异的房间，好似一张白纸，被一滴墨染成黑色。

而窗外的阳光照入房间，和那墨色相交而不融，如同山水画，错落有致。

这一切的变化，墨云却没有发现，他的眼睛被书本遮住，竟是在睡觉。

“墨气纵横，双色相交，染指一方，无边剑意。”老人在门外看见这一幕，却又关上门暗自垂泪。

“老夫百年，终有希望，江湖飘荡千秋，落叶可哺巨树，墨云，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老人的眼泪直流不停，但看起来却是像在笑，似欣慰，似张狂。

“大道一次，谁说独手不能与天地同寿！谁说贫寒不能与天道同进！攀天之境，再走一次又何妨！”

老人心中情绪越来越激动，剧烈的兴奋情绪让血液逆流，从老人嘴里喷出，让他倒在地上。

“爷爷，你没事吧！”墨云听到动静，从梦中醒来，打开门却看见老人那凄惨的样子。

老人连忙起身，擦净嘴边的血迹，朝墨云摆手“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没有关系。”

墨云听此还是不放心，将老人扶住，将他送到院子旁的座椅上。

“真的没事吗？墨爷爷。”墨云仔细检查着老人身体。

老人摇摇头，抓住墨云的手，又叹了一口气“墨云啊，你可知大道风景有多美吗，那可是世俗武人，穷极一生也无法看见的风景啊。”

“攀天，攀天，说的一点没错，天上风景，也只能攀到高峰才能窥见。”

老人说道这里，不禁流出泪水“可是，山再高，不过是突出荷塘的莲花，又怎么知道还有一片天。”

自老人一触攀天之后，心境不再平静，他迫不及待想找一个传承人，想让他代替自己，再次攀上高峰。

可是这个人出现了，老人却怎么也开心不了，因为他发现了天道的不公。

墨云天赋异禀，连做的梦都是普通武人一辈子都看不见的剑意领域。

再复杂的动作只需一夜，就可以熟练于心，窍中剑气亦如万钧之重。

“天道青睐，鸿运加身。”

老人又突然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这一路算什么！苦苦挣扎两百年，比不得其人一日！”

“天道不公啊！攀天一境，不过云烟，怎能如飞鸟，盘旋于擎天！”

墨云被老人的一番激昂的话语搞得摸不着头脑，不知其中含义。

“墨爷爷，修为没了可以再修，你可不要把身体搞坏了，我不想你离开我。”墨云呜咽的对老人说着。

“我的一生是你给的，对我来说，您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我不想爷爷哪天突然离开我。”

老人见到墨云那发红的眼睛，不由的想笑，但手却放在墨云头上。

“无妨，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啊。”老人恢复平常的语气，淡淡的说着。

墨云眼泪汪汪，听见老人的花又迅速擦干眼泪，朝老人坚定的点头。

“我会的！”

老人不再说什么，背过墨云眼神，遥望着天空，眼里空洞无比。

而墨云以为只是老人对自己有些失望，心中有些愧疚，最后也只好离开院子。

“武籍通天，却犹如小儿图书，耗费百年，却不及小儿几年，我这一世到底只是铺路者吗？”

老人问心自叹，即使有百年经历，见过无数天才，本以为无人可及，却不知人外有人。

墨云拥有超越所有人的天赋，日后定会攀上高峰，更有可能脱离泥塘，翱翔在更高的天空中。

这样的人，激起了老人沉闷已久的情绪，他不知道到底该开心还是难过。

一夜思索，老人终于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什么了，但老人不想承认，更对这样的自己不耻。

“我在嫉妒墨云，可是为什么，我不应该开心吗。”

老人不断摇头，回忆着从前和墨云的时光，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想着想着，老人看向窗外的天空，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