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道：“攒了好几年，就攒这么点儿？那你可真没用！”

女魂气道：“你才没用！你好好看看，好好数数，这些宝贝够寻常人家吃好几年了！”

老板小心翼翼插嘴：“要是不够，我给补上，这两日着实让二位费心了！”

女魂急道：“费什么心？之前的账已经结了，今日这些也够够的了，不用给了！”

松雪照实传了这句。

青阳两眼一翻：“你怎么能笨成这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琢磨不出来？”

松雪心想，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活，操这个闲心，吃力不讨好不说，净受夹板气了！

女魂跟松雪说：“你这师兄，虽然长了张漂亮的小白脸，奶呼呼的，不说话的时候，怪惹姐姐怜爱的，我起初瞧他的小模样，也喜欢呢！但其实不是个好东西，妹妹你可不要看上他，脾气臭，嘴也坏，难伺候得很！姐姐是过来人，姐姐什么看不明白？你要听姐姐的劝，明白不？”

这句不能传，松雪知道，假装没听见。

女魂笑：“姐姐意思，是妹妹以后找夫君，可不兴找这样的，简直一辈子翻不了身！”

这都哪儿跟那儿？能不能翻身，跟是不是夫君，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倒不是，可自己也决计没有翻身的可能，小猫怎么能打得过豹子呢？叹气！

青阳见神色古怪，不高兴道：“你们说什么不能让我们听的？”

松雪赶忙道：“夫人说她的金珠宝贝，以后就都是师兄的金珠宝贝了！”

女魂气道：“便宜他了！”

青阳道：“以后赔本买卖不准接，你不准再擅自做主！”

老板两边都想讨好，尴尬得打哈哈，又不敢提补上的话。

望着师兄妹离开的背影，老板恍惚，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除了这对师兄妹，他也确实什么都没看见，他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说她在，可自己却一无所察，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就连现在人是不是真走了，他都不清楚。这一室的清冷，跟他们来之前一样，从夫人死后就这样，一直只有自己，和夫人有关的，都在他的想象和梦里。

说什么执念牵绊她不得往生，其实就是看自己一味自困，才觉得不是长久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早就苦恼，却没有解决之道，昨日瞧那姑娘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便求到人家门上，好说歹说，求得人家答应了，可真是煞费苦心！

罢了，她要我忘，我就忘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以前活得憋屈，以后就什么都随着她的心意来，她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明儿选个好日子，尽快把香菱扶正。

才出了门，她师兄就把金珠宝贝塞给她，怪沉的，小猫想还回去，但她师兄只顾往前走，明明刚刚还视财如命，这会儿就一眼不看了，真是一只脾气古怪的豹子！

走了一会儿，师兄问：“那位夫人走了？”

师妹答：“走了，说是有了去处。”又道：“被绊住这么久，也难怪她着急！”

师兄鄙视道：“你还真信是被绊住的？”

师妹不明白：“她不是说因为她夫君的执念，羁绊得她不得往生？”

师兄鼻孔出气：“她说你就信啊？还能有这回事？”

师妹茫然：“你不是说爱恨都是执念吗？”

师兄道：“执念皆由自心而出，她的是她的，她夫君的是她夫君的，本不相干。”

师妹有点懂，又不太懂：“师兄的意思是，夫人自己不愿走，而不是走不了？”

师兄嫌弃道：“你可真是迟钝！还笨！这么笨，以后让你师父教，我可教不了！烦死我了！”

让臭豹子嫌弃几句，也没什么，能怎么样呢？自打认识，他嘴里从来没好话，才两天，她都习惯了，习惯了！

师妹请示：“那我们是回家，还是去那两位妈妈家？”

师兄想了想，说：“那地方，正经人家的小姑娘本不该去，但你又不算个人，倒无所谓，一起去瞧瞧，走吧！”

我不算个人，难道你算？

师妹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