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光顿时一股脑照到了李来福的身上，使他看起来就像一条蠕动的彩虹糖。

“呼呼——”

李来福吹了吹讲台前的话筒，因为他在演讲时会比较激昂，不自觉就会离话筒很近，他害怕上面粘了闫楚雅的口水。

“别鼓掌了，吵的我眼睛痛。”李来福简短说了一句。

飒——

偌大的观众席顿时鸦雀无声。

李来福放眼望去，观众席的第一排有接近五十个位置，但只零零散散坐了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和闫楚雅一样，穿着纯白的白大褂，他们就是闫楚雅提到的评委，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基本上都在玩手机。

评委后面的三排坐席空无一人。

三排之后，三条粗厚的铁链隔开了观众和评委，那三排空位置就像是一条护城河。

观众们的数量很多，李来福肉眼估计不少于于六百人，他们和台上的李来福一样，穿着清一色的蓝白色条纹服。

这么多观众挤在短短十排的位置上，体型瘦小些的不得不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

虽然很拥挤，但却意外的和谐，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有些夸张的笑容。

数十名武装到牙齿，荷枪实弹的安保就在走廊上来回巡逻，维持着秩序。

李来福调整了半天话筒还是感觉不得劲儿，他不喜欢趴着说话。

咔——

他直接把那固定在台上的话筒给拔了起来。

台下有两位评委微微皱眉。

“我接下来要讲缸中之脑。”

李来福看向台下的观众，“你们有人知道缸中之脑吗？”

评委们在留意到李来福没有进一步出格举动后，便继续低头刷手机。

只有那几百名观众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们面面相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正在李来福打算进一步解释时，他留意座席后排一个抠鼻屎的中年男人举起了手。

李来福伸出手指了指他，“倒数第二排那个地中海，你说。”

那男人高兴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他把鼻涕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李来福教授，我知道缸中之脑！”

李来福一挑眉，难道这里还有人才？

“那你说给大伙儿听听。”

那中年男人开心的在原地蹦了两下，“俺家是卖鱼的，一个大鱼缸里可以装很多条鱼，

俺曾经瞒着俺爹娘，偷偷把不同品种的大鱼放在一起，结果它们打的可厉害了！

凶猛的鱼儿把懦弱的鱼儿头骨给咬破，脑花都飘出来了！

这！就是缸中之脑！”

那中年男人的身体颤栗着，似乎是在懊悔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听完那男人的描述，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哇，缸中之脑好恐怖……”

“李教授是要讲鬼故事吗？”

“那大鱼不会咬破我们的脑袋吧？”

“我想和你一起上厕所……”

“肃静！”一名巡逻的安保拿起扬声器吼了一句。

观众席再次安静下来。

李来福嘴角忍不住抽搐，果然。

果然是不该对这些小可爱抱有太多期望的……

聚光灯的光芒打到李来福的头顶，照亮了横幅上的一行正楷式红底白字。

蓝河精神病院文艺汇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