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退学？”

何晓雪眯眼，眸光复杂。

“我爸不愿意让我继续读书了。你帮我把这退学申请给主任，谢谢。”

许栀霜将申请书递过去。

何晓雪看着她的背影，单薄无助，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她才继续往外走，

“晓雪，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迟到了呢。”

村南，蓝色的大门前，张沫已经等在那里了。

来河岸村这些日子，何晓雪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只有张沫了。

“张叔。”

她先是跟张沫扬了下下巴示意，又给张叔打招呼。

张成今年四十岁，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平日里也是去地里忙，皮肤被晒得成土色。

笑着点点头。

张家在本村稍微条件好点，三代同堂。

张沫的爷奶今年都是六七十岁，还时不时地去地里帮忙。

张沫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对她很是宠爱。她读高中时，因为路远，家里专门买了辆三轮电动车，带棚子的那种，刮风下雨都挨不到她。

她们两人往后面一坐，坐稳后，张成就发动了车子。

“哎，我给你找个工作怎么样？”

张开朗咬了一大口馒头，吐字不清。

顾陨星白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一个二十岁就拿下本科文凭的高材生，教一个高中应该不成问题吧？”

看张开朗不像开玩笑，顾陨星挑眉：“说来听听。”

“就流光镇上一所高中，刚刚辞职一名老师，学校一时找不到人，正好我叔是那里的主任，就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人。”

“教什么？”

“体育。”

顾陨星：“……”

神他妈的高材生，跟体育有半毛钱关系？

何晓雪和张沫到学校的时候，校园里没几个人。

并不是因为那些学生没来。而是他们都在教室里学习。

流光镇有两所高中。

弥渡高中和墨云高中。

镇上有个众所周知的传言，

吃喝玩乐混文凭就去墨云，

吃苦耐劳求上进就去弥渡。

弥渡高中校规极严，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皆为上课时间。

即使课间时间，教室内外都不准大声喧哗，以免扰了教室里学习的人。

校内的学生没有什么课外活动。

所以从校门口到教室，经过的每一个班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在学习，要么在睡觉，

“晓雪，你做了几页练习卷？”

张沫有些心虚，老师要求的每天都要写四页，这不周末嘛。

她就没忍住偷个懒，就做了两页。

“哦，我没写。”

何晓雪不在乎地说。

“你这么勇？”

张沫眼睛睁得溜圆。

何晓雪被她夸张的表情都笑了。

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里的学生对老师有很深的敬畏感。

放在古代，就是臣对君王的态度。

她不懂，也懒得问。

我行我素惯了，自然不会事事听老师的话。

更何况，她一个已经学完高中全部知识的人，能老实坐在教室里，听那些死板的课，就已经很难得了。

刷题？不可能的。

每周末开学第一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作业。

何晓雪在书包里捞出一个作业本，放在靠门边的桌子上，那里已经叠了几本。

张沫也对准放好，回到座位上，拿出数学练习卷就开始狂补。

虽然数学老师不会每天检查，但他会搞突然抽查，抽到的人如果没完成，就会被拎上讲台表演节目，接受全班的注目礼。

然后就会被罚抄没写的那些题，连同题目一起。

写不完就一直站着上课。

何晓雪刚转来没多久，也没被抽查过，敢这么做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