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作了一个很长的梦,钟青伸了个懒腰,缓缓坐了起来。
视线四处打量,眼见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野兽,围绕在一处玄潭彼此秋毫无犯。
猛虎能与麋鹿共舞,豺狼可伴野兔嬉戏。
一切都是梦幻般的景象,仿佛此处远离了捕食,厮杀,只留下最纯粹的安宁与欢乐。
抬头看去,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发出阵阵轰鸣声。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醒了。”
一旁钟宝山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此时的他和之前判若两人,眼神明亮,面色红润,受伤的腿也好了,站在钟青面前微微笑着。
只是原本一头黑发,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变得苍白,苍白的头发拿根绳子随意绑着,手持一把折扇,清风吹过,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钟青一时间没认出来,仔细打量了两眼才不确定的说道:
“爹?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钟宝山以前以猎户的身份示人,自然要装什么像什么,所以钟青的印象里,钟宝山一直是那个勤勤恳恳的猎户模样。
而今褪去伪装,以真面目示人,自然真性情流露,却让钟青有些不认识了。
钟青记忆中的他是一个面色枯槁的猎户,眼前的却仿佛是个风流倜傥的才子。
虽然相貌一样,然气质却有天壤之别。
钟宝山呵呵一笑,说道:
“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钟青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还是以前那个爹让人感觉到安心,而现在却让人感觉不好亲近。”
闻言,钟宝山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叹了口气道:
“小子,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不过你要记得,做爹的永远不会害你。”
钟青微微摇头,道:
“我不是在怪你,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希望你多为娘亲考虑,她为了你受那么多苦,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她才是最爱你的人。”
钟宝山沉默片刻,看着他疑惑说道: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小子,你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仔细和我讲讲。”
钟青闻言闭上双眼,沉声道:
“爹,你就不要问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希望你以后能对娘好一点。”
钟宝山疑惑更甚,折扇拍在手中,忍不住呵斥道:
“什么叫我不要问了,你小小年纪懂些什么?修行界尔虞我诈到处都是陷阱,你要是中招了,可能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说到这,钟宝山喘了喘气,忍不住扶额说道:
“小子,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给我讲讲。有时行差走错一步,可能就会铸下大错再也回不了头,小子,听我的,做爹的不会害你。”
最后的话语中竟是满满的恳求,再也不复刚刚的潇洒模样,反而像个为孩子担心的老父亲。
钟宝山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真相。
从没有如此一刻让他感到心慌,此刻,他已经隐约意识到,龙脉可能是针对钟青,或者说他们一族的‘陷阱’。
钟青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
“爹,没用的,正如你说的,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说完又笑了笑,对他说道:
“不用担心我,至少我会活着,而且会好好活着。”
钟青笑着,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意味,他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而今他也做好了准备。
如李元霸所说,一生的自由换取圣人的三个愿望,已经足够赚了。
‘而且是赚大了!’
钟青心中想到。
“什么叫不用担心?什么叫不用担心!”
钟宝山突然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左右踱步来回走,忽然停下怒视钟青,红着眼怒喝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青仍旧神色冷清,只是突然说了一句
“爹,你能违抗圣人的命令吗?如果不能,那就接受吧。”
说完他闭上了双眼,道:
“我希望,这也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在往后余生照顾好我娘,让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我相信你做得到这点。”
说完叹了口气,又道:
“至于我,就把我忘了吧,如果娘实在忘不了我,就再和她生个孩子吧,这样她还能有所寄托。”
钟宝山闻言呆呆的看着他半响,突然回过神问道:
“圣人?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钟青摇了摇头,道: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猜他们也不希望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
听到这,钟宝山还想问些什么,天空却降下了一朵七彩祥云,停在他们不远处。
一名黑白道袍的老者手持拂尘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