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平走那晚到现在办完丧事，李四和全程都没有见到过李长荣，按理说五服内的亲人应该是最积极的，其余人该到的都到了，唯独李长荣一家。

“我打电话过去通知的，接电话的是桂兰嫂。他们确实没来。”

桂兰全名张桂兰，李长荣的妻子，自从去了槟城后就没有来见过李国平。

马忠格在身边椅子坐下，李四和不问他估计也不会说。

“忠叔，伯生前一直在告诫我们，自家人不可以明算帐，要把拳头一致对外，但是有些人没把我们当回事。”李四和吐了一口烟，提起李国平，他隐隐还有些低落，“老先生前些日子把槟城那边的帐算了一遍，跟广益汇过来的钱款，差了有大几千万。”

“哎……”深深叹了口气，马忠格没有接话，李长荣也算是李国平看重的自家人，否则也不会把槟城交给他打理，现在出了这事，他不好出声。

“让宝忠宝义跑一趟槟城吧！”

李四和站起身，对于这个他不熟的堂叔他心里有气，亏空的钱是一回事，他更在意的是李国平走后，李长荣没有来送行。

槟城距离吉隆坡并不远，往返也就七八个小时。隔天天未亮，前厅就响起了吵杂声。

李四和披着长袍出现在前厅时，原本吵闹的声音也截然而止。宝忠宝义正双手背在身后严阵以待地站在李长荣身边。

五十来岁的李长荣穿着白色睡袍，头发也是散乱的，显然被宝忠宝义押来时应该是在睡觉。

李四和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让小凤去泡两杯茶过来。

热腾腾的茶水端上来后，李四和趁热轻轻泯了一口，同时还不忘招呼李长荣：“喝茶。”

李长荣没有理会小凤端过来的茶，他摆出一副家长的架势开口道：“怎么，小四，当家了跟我摆起份？”

“伯伯走的时候你们一家子怎么没过来？”李四和风轻云淡地问道。

李长荣沉默了半晌，“这确实是我的问题，刚好有事走不开，我对不起大哥！”

说着便低下了头。

“大伯的骨灰就在这，上个香吧！”

小凤意会，点了三根香递给了李长荣。

李长荣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香，走到骨灰盒前站定，双手掐香拜了一下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全程毫无敬意可言。

李四和自嘲地笑了起来，李长荣的表现杜绝了他原本想轻拿轻放的心思。

“大哥我也祭拜了，小四，你还想怎么着？”李长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说说吧，槟城那边还有八千多万哪去了？”李四和道。

“什么八千万？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李长荣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往每年少一两千万李国平都整只眼闭只眼，本来想着李国平病危所以今年更放肆了些，可他却忽略了李四和跟他毫无感情可言。